迈腾小说

第5章 兄弟之誓（第1页）

危旧的仓库里，潮湿的空气被四个人的呼吸搅得越发沉闷。屋外残破天窗下的雨幕越压越重，打在碎玻璃片上发出密集的爆裂声。

亚历山大·凯恩倚在一扇半扭曲的铁门边，眼里还残留着上一次交火的锐利。他嘴角带着那熟悉的轻佻，若无其事地用靴尖点着地板上喷溅的油漆印，仿佛所有混乱都与他无关。

“你们谁觉得，刚才我们那些操作和一部低分b级片里的小队差不多？”他扬声问道，语调仿佛调侃，又像在缓解不安。

哈桑·萨米尔猛地笑出声，把一根引信像铅笔那样转在手指间：“亚历，你那动作怎么看都像好莱坞的后备替身。”

“后备？你是说我板着脸那会儿？”亚历山大眯起眼，反击得更快，“哈桑，别忘了你最后那‘阿拉‘呼劲爆’，差点把自已夹进了爆炸名单。”

角落的杜兰·阿扎德安静地观察着，眉头微皱。从他修长的手指下，半组残缺电路板蜷曲着，电容接触一瞬冒出微微蓝光。他的沉默里藏着戒备，还有思考。

相较之下，艾丽·莱恩站姿笔直，脸上那抹英式倨傲始终没散。她嗓音清冷但锋利：“我觉得你们简直像幼儿园小朋友抢玩具。只是代价是我们的命——你们确定要把这人生当玩笑？”

亚历山大耸耸肩，露出一副‘老实说我有点心虚’的表情：“你要是看过我在德州的通伴，早就习惯了。谁说幽默不能是防弹衣？”

杜兰终于朝他投去一瞥，神色带着印度哲士独有的耐心，他缓缓说道：“幽默掩盖不了分歧——如果连基本信任都成奢侈，结果只有失败。”

哈桑却敲了敲仓库铁皮墙，用手背轻轻拍着亚历山大：“他是开玩笑，杜兰。美国人只会在绝望时开始说冷笑话。上帝和真主都知道，他其实比谁都怕孤单。”

亚历山大歪头看他们，脸色忽然正经。他脱下手套，将掌心摊开，手掌下有军人的老茧，也有细碎的硝烟痕迹。

“我们被上级塞进这个疯人院小队，还指望拯救世界。我说句老实话，开头的几次合作，我们像沙漠里的几只迷途骆驼，各走各的。”

他看着在场每个人：哈桑的眼睛闪着调皮的光，杜兰的手指微颤却执着地调整线路，艾丽挺拔如松，唇角微不可察地往下压了压。李晨没有出声，神情沉着，只是在一旁静静打理着数据终端。他的专注，是队伍里的定海神针。

亚历山大把手掌握成拳，轻轻叩在胸膛：

“但今天起，我们要像兄弟。这也是生死线——一个小队只有彼此，别无退路。”

寂静悬停在空间里。

显然，没人轻易相信这种美式的誓言。队伍里最信奉理性的艾丽低头，眉梢带着一丝嘲弄：“你可知道，英军的誓词用拉丁文诵读，神圣又带点讽刺。当初我们也以为那是一句废话。”

杜兰合上手里的电路板，语气平和却带着某种厚重：“我在家乡见过兄弟反目的仇恨。誓言若无行动，不过是沙中的刻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