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承恩叹道:“程二郎,我知道你们是想要出头想疯了,可是出头是要拼命的,是要送命的。”
说到这里,李承恩语塞,看了看面无表情的刘淮之后,方才再次叹气,拱手说道:“都统郎君,既然已经将人带到,可否放老朽一条生路?”
刘淮点头说道:“自然可以放李知州离开的,但是还请知州在军中盘桓几日,随我大军一起回到下邳,随后去留自由。”
李承恩还要说什么,却见刘淮依旧对亲卫挥手,不由得摇头苦笑:“我虽然是邳州知州,却是威望不显,若是都统郎君想要靠我这张老脸来叫开下邳城门,那恐怕就要失望了。”
刘淮对此人已经丧失了兴趣,只是敷衍点头:“且观之。”
李承恩离去之后,刘淮对着那些恶少年和颜悦色的说道:“诸位,我还不知道诸位的名字,家住何方。”
五名恶少年互相对视了几眼,还是那名唤作程二郎的大汉当先说道:“在下唤作程凤,出身彭城程氏,家中做泗水上下游的生意。”
“在下江明义,家中做铁器生意。”
“在下孟堂,是丰县人,家中做些迎来送往的生意。”
“在下李仲卿,在砀山有些河上的买卖。”
最后,有名衣着明显破旧,身材却最为魁梧,眼神也是最为锐利之人朗声说道:“在下赵白英,家祖乃是故徐州观察使,赵公讳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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贼军虚实难尽测
好家伙,刘淮心中连连感叹好家伙。
这五人各个都是人才。
程凤与江明义虽然都是正道生意,但一个是如同何伯求何三爷那般的河运生意,另一个则是掌握利润丰厚的铁器生意,想一想都不简单。
而孟堂与李仲卿更是不简单,他俩就差在脸上贴着‘黑道’两字了。
什么迎来送往,什么河上买卖,要么是城市帮派,要么是漕帮匪帮。
至于赵白英,他没有说家里是干什么的,但他的爷爷却是一个活跃于建炎年间的抗金大将赵立。
赵立家乡就在徐州,一路辗转南下,在金军攻打楚州的时候战死。他的家人虽然被金国报复,死伤惨重,但终究还是有人在本地幸存的。
赵白英就是赵立的遗种。
虽然这些人年岁大多都比刘淮还要大,但刘淮还是挨个拍着肩膀,亲切安抚了一番,并且做了许多许诺。
宾主尽欢之时,方才进入了正题。
“都统郎君,我们这次来,就是为了与义军取得联络,发动起事的。”
程凤语气诚恳,神色却有些激动,就连满脸的络腮胡子都不断颤抖,仿佛刚刚那几句话是用尽全身力气说出来一般:“我等愿意尽起全家钱财来招募兵马,以求抗金!”
刘淮点头,和颜悦色的说道:“程二郎,你也莫嫌我说话直,我只是想要问一句,金贼在山东不是一日两日了,乃至于徒单贞那厮在徐州也不是一日两日了,为何如今方才想要来反金呢?”
程凤脸色有些难看:“不怕都统郎君笑话,我们这等有家有业之人,想要做掉脑袋的大事委实艰难,仅仅是家中拖后腿的就有许多。”
瓶瓶罐罐多了不舍得砸,地主阶级天生的劣根性了属于是。
“但是金贼实在是欺人太甚,不仅仅直接强征了我家的商船,更是将我家的纤夫与水手强行征为民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