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进节度府大门,他就听到有一个粗犷的声音大吼:“刘飞虎子!一个毛没长大的臭小子,也敢威胁俺?!真当俺不敢与他火并不成。”
孔端起脚步一停,有些踟蹰,随后又在那名军官催促的目光中向前快步走了几步,跑也似得进了厅堂:“节度!万万不可啊!此时哪能跟刘大郎开战?!”
耿京光着膀子,拎着刀大吼大叫,周围几名亲兵皆是低头不言,而在厅堂的最中央,时白驹正在光着膀子趴在担架上,将背上的伤口展示给所有人看。
耿京见到孔端起,余怒未消,抖着胸口上一尺多长的胸毛:“孔先生,今日是那刘飞虎欺人太甚!小时,把那厮的言语重新说一遍。”
时白驹在担架上艰难抬起头来:“是。刘大郎他说,若是耿节度再行此事,任由形势户掠夺百姓,那就离败亡不远了。”
孔端起听罢,暗自舒了一口气,他还当是刘淮打过来了,但现在看来,无非就是放两句狠话,甚至都没有直接威胁,耿京的反应也太大了一些。
然而时白驹下一句就让孔端起直接愣住。
“刘大郎还说了,孔先生既然提出了此策,自然是有罪的,到时候他一定会追究孔先生。”说到这里,时白驹顿住,看了看耿京的脸色方才说道:“至于是流放罢免还是杀头诛族,那就要看孔先生的表现了。”
孔端起直接愣住不说,耿京却是怒极而笑:“这刘大郎确实是好大的口气,殴打俺麾下大将不说,竟然还要处置俺的主事,这分明一点都不把俺放到眼里,若不给他点手段看看,俺以后该如何在山东立足?谁还把俺放在眼里?左右,为俺披甲!”
孔端起这次直接飞扑出去,一个滑跪来到耿京面前,上前抱住了他的大腿,大声喊道:“节度,万万不可冲动啊!现在哪里是跟刘大郎作对的时候?
金贼还在,中原空虚,正是咱们大展拳脚之时,如何能将宝贵的兵马与钱粮抛洒出去,跟刘大郎的百战精兵厮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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谋划大计存私心
耿京见状,连忙扔下长刀,俯身将孔端起扶起:“孔先生何至于此,俺倒是不怕那刘大郎,却生怕孔先生受了委屈。”
孔端起就势站起,眼泪流了出来:“刘大郎一两句威胁算什么,只要耿大头领如日中天,他难道还能冲进来打杀了我不成?
可若是耿节度一步踏错,将局势葬送,覆巢之下无完卵,到时候别说是我,就算时将军,那也不是挨顿鞭子就能了事了。”
时白驹低下头来,用担架遮住脸庞,沉默不语。
耿京恍然点头,拉着孔端起的双手说道:“若非孔先生,俺险些犯了大错!”
说罢,耿京又连忙蹲下身子,对时白驹说道:“小时,你先忍过这一遭,俺给你个言语作保证,到时候绝对饶不了刘大郎!”
时白驹连连点头应诺,只是不断说他受伤事小,万万不能误了天平军的大事。
到了这个时候,就连那些亲兵中比较伶俐的都已经看了出来,耿京生气是真的,却绝对没有跟刘淮开战的意思。
只不过刘淮打了时白驹,骂了他耿京,更是威胁要杀孔端起,他作为大头领,不得不做出些姿态罢了。
俗称政治表演。
然而知道归知道,却也不耽搁孔端起与时白驹同时做出感激涕零之态。
政治表态不得不上道。
但是耿京语气一转,拉着孔端起正色说道:“孔先生,即便如此,咱们也不能不将刘大郎这厮的言语抛之脑后,咱们该如何反制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