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不着了。”乌古论元忠透过大门的缝隙看到天色已经是下午时分:“最迟再过上半个时辰,朝中的几名相公就都会将家小仆役接到政事堂,由梁球梁尚书所带来的甲士保护,到时候我就会带人一一看一遍。
要么他们将太子带出来,赌一下我的眼光。若是他们想着侥幸将太子留在空屋子中,到时候我也好细细搜查。如果有人拖延,不用说了,那必是此人在窝藏太子了。
我之所以不疑梁尚书也正是因为此了,他的确是给我想出来个好办法。
而几位相公自证清白之后,我也可以给他们道歉,到时候和好如初,一齐为陛下效力,岂不是美哉。”
石琚沉默了,低头思量片刻方才说道:“如此说来,这梁尚书竟然如此忠心?”
乌古论元忠看了看沉默不语的卢万家奴,又看了看石琚:“确实如此忠心,毕竟还是要改换门庭的,逆亮还有什么前途?”
石琚若有所思的说道:“既然如此,元忠你那就快去吧,将我们的那些骑士也都带上,一起去帮诸位相公搬家。”
乌古论元忠刚要点头,却突然意识到石琚言语中的不和谐之处:“子美兄不跟我一起来?”
石琚起身活动了一下身体:“我与我那师弟许久未见,此时正好去亲近一下。”
乌古论元忠虽然知道其中必有蹊跷,但也懒得管了,同样起身说道:“子美兄,此时汴梁城中乱得很,多带几名甲骑随行。”
石琚笑着摇头:“两三人就行了,我那好师弟难道还能杀了我不成?”
说着,他就当先起身而去了。
卢万家奴看着乌古论元忠的脸色,试探着说道:“将军,勿要怪罪石侍郎,他虽然性子傲了一些,却真的是有本事的。”
我不知道石琚有本事吗?还用你说?
乌古论元忠有心想要这样回一句,然而看到卢万家奴那副谨小慎微的样子,也是觉得无趣,只能微微叹气:“这些汉人与咱们女真人终究不是一条心,这大金的天下,还是得依仗将军这般的人物。”
卢万家奴听罢大喜。
且不说两名女真贵族惺惺相惜,另一边,梁球与梁肃正在指挥家人收拾一些金银细软以及粮食被褥装车,就听到府外有人叫门。
“告诉你家尚书,就说石琚石子美不请自来,想要与我的好师弟孟容好好叙叙旧!”
梁肃微微一惊,立即转身对着梁球说道:“我这位师兄心思缜密,正才偏才都有,我不如他,等会儿他进来之后,一切如常即可,让我来与这厮作周旋。”
同朝为官,梁球如何不认识石琚?
只不过见面都是为了公事,私交只是泛泛,然而见到梁肃如此姿态,梁球也是慌忙点头:“没事的,就连我老娘都不知道咱们要去哪里,石子美又如何能看出来?”
梁肃胡乱点头,将兄长打发到侧院后,亲自到大门口迎接石琚。
“孟容,何故来的如此之迟?”石琚上下打量了梁肃一番,调笑说道。
梁肃知道自家师兄的性子,直接翻了个白眼:“你这厮如今倒是做的好大官,特地来消遣我了。”
石琚上前把住了梁肃的胳膊:“唉……说消遣就过分了,无非就是叨扰一番罢了。”
说着,梁肃就带着石琚走进了迎客的大堂,坐下之后好一会儿方才找来茶壶,给石琚倒上了一杯热茶。
刚喝上一口,石琚就开始了找茬:“你们这梁家也算是奉圣州豪门了,怎么用度如此短缺,我这侍郎上门拜访,只有你一个白身来迎接,主人家也不出来。恁的没有礼数。”
梁肃没好气的说道:“我就不信以子美你的眼光,看不出如今汴梁的局势。说起来,你不是去辽阳府那边公干去了吗?又是什么时候回来的?”
石琚嗤笑了一声:“我也是才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