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密欣慰的说道:“有阿卓在,此事必然能成功,到时候俺上报官家,让你也当指挥使!”
田卓不知道是激动还是感动,双手剧烈颤抖:“将军莫说见外话,自十二年前被将军救了之后,我的命就是将军的了!”
两人又是互相勉力了一番,田卓方才离开。
赵密眯着眼睛躺在踏上思量许久之后,醉意上涌,沉沉睡去。
而田卓则是在自己屋舍的床榻上睁眼了半宿,直到后半夜的时候,方才悄悄出了门,靠着军中锻炼出来的灵活身段,摸到了杨倓的院外。
翻墙而入,使劲推开房门之后,田卓直接在点着昏暗烛火的屋舍中跪倒在地:“杨二郎救我。”
赵密已经年过六旬,半截土都埋到地里了,拼一把无可厚非,即便失败了,也无非就是早死几年。
这些年荣华富贵享受的也不少了,够本了。
但田卓自认为还年轻,为什么要为一个疯子陪葬?
杨沂中是那么好惹的吗?
真正的衙班都换了好几茬了,他这个胡子衙班依旧屹立不倒,难道还不能说明问题吗?
杨倓的护卫睡在了外间,在房舍大门被强行打开的时候就将刀擎在了手中。
然而护卫见到田卓如此姿态,只能先去通报杨倓。
“起来吧。”杨倓身上只着小衣,睡眼惺忪:“田将军,这可不是访客的时辰。而且我只是微末小官,又有什么办法来救你的命呢?”
田卓重重叩首:“我……我是郡王的暗桩……”
杨倓一下子就精神了,对着两个护卫说道:“你们二人都出去守着,离远点,不准听。”
待两名护卫出去之后,杨倓方才说道:“田将军,父亲的事情自有规制,我是无法插手的,如果你想要找我父,可以回到建康之后再说。”
田卓依旧叩首不停:“来不及了,今夜不说,我怕明日就会陷进去,到时候就没有任何言语脱身了。即便我是十几年前就被郡王安插在赵密身边的暗桩,到时候也会被杀的。”
杨倓无奈,坐回到椅子上:“那你就说吧。”
田卓也没有起身,只是跪倒在地,将事情一五一十的说了个明白。
杨倓一开始还无所谓,但随着言语深入,神色也变得肃然。
待田卓将赵密的猜测说完之后,杨倓脸上终于浮现出了一丝复杂之色。
杨沂中一直是一个沉静阴鸷之人,平日里的想法都埋在肚子里,哪怕对待儿女也是秉承着严父的姿态。
即便让儿子远赴山东,杨沂中也从来没有泄露出一点情绪,然而此时杨倓突然明白了父亲为他给刘淮准备的大礼是什么了,心中不由得百感交集。
“行了,我知道了,现在与你笔墨,将今日所说的言语都写下来,再摁个手印。”
杨倓见到田卓露出愕然的表情,摆手解释道:“这不是给我父亲看的,你以后可以直接来找我,不需要你做事,只要通风报信就可以。”
杨倓说罢,又意味深长的看着田卓说道:“你是个伶俐人,我也喜欢伶俐人。慎言慎行,之后的富贵还长着呢。”
田卓仿佛吃了一颗定心丸,再次重重叩首:“郡王待我恩重如山,犹如再生父母,我为郡王赴汤蹈火,在所不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