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淮这句话其实已经表态了,他并不是叶义问的死党,最多只是政治盟友。来到采石矶作战,是服从整个大战略而已,可不是被叶义问派遣而来的。
虞允文接过盖着大印的文书,复又拿起叶义问的私人腰牌,发现其上果真刻着他的花押,当即点头:“果真如此,然则我只是一介腐儒,难当重任,接下来的事情还得依仗刘将军了。”
“虞舍人太见外了,我在家中行一,唤我一声大郎即可。”刘淮笑道,复又想了片刻方才说道:“虞舍人虽然此时不是相公,但来日也当为相公,我一介武夫,临阵杀贼在行,却是难以统筹全局,还得依仗虞舍人高屋建瓴。”
虞允文大喜过望,胖乎乎的脸上犹如绽放开了一朵菊花。
虞允文的意思很简单,就是说军事指挥方面,他也知道他不行,所以他只讲政治大略,并不会干预军事决策,并且会将战事一并托付给刘淮
而刘淮则是投桃报李,直接将虞允文推到帅臣的位置上去了,接下来的采石大战,若是打输了没啥说的,直接殉国即可;若是打赢了,虞允文临危济困力挽狂澜的政治资本就算是拿下了。
当然,对此刘淮也有自己的考量。
刘淮此时在宋国有军事地位,因为有兵就是草头王,他手中握着五千从山东血战中杀出来的精兵,足以使得任何兵家不敢小觑。
但刘淮在宋国的政治地位约等于没有。
这就导致了,就算山东义军在采石跟金军拼个尸山血海,宋国朝廷也不会在意。
功劳、能报上去的功劳、报上去后被认可的功劳,那根本是两码事。
与其这样,还不如将这份政治资本送给虞允文,双方结成政治盟友之后,从他这里获得回报。
其余不说,最起码虞允文几乎是此时刘淮所能够着的宋国最靠谱之人了。
“那我就托大,唤你一声刘大郎了。”虞允文笑着说道:“如今局势,大郎可有什么看法。”
刘淮刚要说话,只见到张白鱼等人牵着五花大绑俘虏走了过来。
“虞舍人,还是先审问一下军情吧。”
在一旁如同呆头鹅般听了半天的时俊精神猛然一振,用饿了三天的野狼看肥美羊羔的表情,狞笑着看向了那几名俘虏。
这厮听了半天,根本没有意识到虞允文与刘淮只用了短短几句话就达成了暂时的政治同盟,只是觉得两人寒暄的时间太长了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