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说杨沂中乃是实实在在的赵构铁杆心腹,他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都是为了替赵构分忧。
杨沂中之所以成为政坛常青树的原因也在于此了,他不是为了家国天下,而是只奉赵构一人,无论好事坏事他都会去做,也因此,只要赵构不倒,杨沂中就绝不会倒。
“二郎,你怎么看?”
沉默半晌之后,杨沂中方才沉声询问。
杨倓低头思量片刻:“我觉得张先生有些异想天开了,大人毕竟是统帅殿前司,哪里能与外将频繁交涉,哪怕山东诸将有极大帮助也不行。
不,倒不如说就因为互相可以成事,方才不能勾兑。”
杨沂中点了点头:“二郎有些长进了,最起码没有看见好处就直接扑上去。不过还有一点想差了。”
杨倓再次躬身说道:“孩儿自然比不过大人思虑周全。”
杨沂中嘴角扯出一丝微笑:“这不是周不周全,而是有些事情你不懂。老夫绝对当不了这个荆襄、江淮宣抚使的。”
杨倓倒也没有惊讶:“是因为朝臣反对吗?”
杨沂中沉默片刻,似乎在犹豫是不是要与杨倓明言。
片刻之后,他还是张口:“不仅仅是朝臣反对,而是因为官家根本就没想过让谁掌握这个职位。”
“荆襄、江淮宣抚使可以有权利调动荆襄、两淮、大江上的所有兵马,成闵、吴拱、张子盖、李显忠、刘宝、邵宏渊这些人都在宣抚使的指挥之下。
虽然到了临阵之时,哪怕顶着个宣抚使的名头,也不可能指挥得动所有大将,肯定有许多乱子,但唯器与名,不可以假人。官家不会将这种职位交出去的,哪怕名义上可以也不成。”
杨倓连连点头,但还是有些疑惑:“那官家为什么要拿父亲作伐?”
杨沂中摆了摆手笑道:“这算什么作伐?只能是小风浪,当日那大小眼……”
说到这里,杨沂中再次沉默了。
这次沉默的时间更长,大约一刻钟后,杨沂中方才说道:“官家想用这个职位掀起一些风浪,也想要看清楚一些人,一些事。就比如张浚那厮……”
说着,杨沂中冷笑起来:“如果不是让他去两淮募兵,又如何能看出来这厮依旧是个眼高手低的蠢物?”
杨倓站在原地思量片刻,终于还是犹豫着说道:“既然朝廷不准备设立荆襄、江淮宣抚使,是不是说明,朝廷不准备与金国继续开战了?”
如果没有位高权重之人统筹规划,将数州之地划分为战区统一指挥,很难发动主动进攻。
杨沂中却再次摇头:“二郎,非是如此,这次金贼毁约南侵实在是过于无耻,朝野上下不会再相信他们了,因此,主战或者主守之人都会得到重用。
也只有北伐失败之后,那些主和之人才会再次受到重用。无论如何,都会先打一场再论其他。
因此,虽然不会有荆襄、江淮宣抚使,却一定会有江淮宣抚使,这个人选可能是老夫,可能是张浚,也可能是虞允文。”
杨倓听得入神:“大人,那么谁会成为江淮宣抚使呢?”
杨沂中摇头:“这是圣心独断之事,老夫不能僭越,但想来老夫机会最小,因为老夫还要护卫官家左右;虞允文虽然隐隐有大宋人间歧途客
当然是赵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