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店门面是哈德良时期的柯林斯式罗马柱,真正近两千年的东西,不过这也是仅存的遗迹,里面的部分都是後来建的。
安哲罗对这栋建筑不算陌生,「在当年他还活着的时候」,罗马城正到处大兴土木,包括梵蒂冈圣伯多禄大殿,石材不够,拆了不少过去帝国留下的大理石去建,例如万神殿外墙那些品质上佳的石材。
这里曾是一座图书馆,现今只剩几根孤零零的哈德良墙柱。
更没想到最後会又成了一个充斥声se犬马的俱乐部。
地下层还有些古老的地基石块,但已改建成现代空间。
电梯门外是一个类似金库的办公室?铜墙铁壁的。
雷欧按了个钮,现出一个宽阔的空间,一名年轻nv子抬起脸,目光在安哲罗脸上转了两转。
大桌上置着一幅油画,她左手正拿个放大镜。
「您就是洛林神父吧?您好,我是安娜,安娜.威廉。」
「你好。」安哲罗礼貌地握了握她的手,「安哲罗.洛林。」
安娜.威廉,卢卡.奇科第二任妻子玛丽亚与前夫所生的nv儿,也就是卢卡.奇科的继nv,托马索.奇科与雷欧.奇科的继妹。
但她并不怎麽在罗马社交圈中活动,非常低调。
「雷欧说这幅画我会感兴趣,所以我就飞来了,来,洛林神父,请过来看看,」安娜有一头长长的棕se卷发,褐se眼珠非常漂亮,鼻梁jg致细瘦,其上架着一副眼镜,「我听说您在佛罗l斯大学教古油画修复,必定b我专业许多。」
「我在巴黎的泰勒美术馆做策展。」
「虽然现场没有专业工具,但我对这位画家的笔触很熟悉,他的作品太稀少,我也只见过三幅」初次见面她便忍不住絮叨,说了半截话又觉得不好意思,腼腆地笑了笑。
安哲罗却忽地愣望那桌。
雷欧瞅他,少有的在这位神父脸上看到明确的情绪波动,「画有什麽问题吗?」
「喔」安哲罗稳着步伐,却仍觉虚浮,好像地板一下全陷成了羊绒。
那是一幅被阿尔诺河冲走的画,带往五百年後,它已苍衰,脆弱,油彩gui裂,被时间刻画,他端详它,它也端详他。
军队戎装出征,军旗上翡冷佐家族的家徽迎风猛动,骏马踏上大道,深蓝se披风与家徽上的蓝十字与五弯新月呼应,领头之人那gu一往无前胜券在握的背影,永远凝固在画布之上。
落款隐蔽,只一个a字。
这不是寻常的落款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