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并不是一个真正意识清醒的灵魂。
它甚至不能说话,不能思考,连自己是谁都未必记得。
可它拒绝离开。
不论是安抚、引导、分离,它都一动不动地固执留在她身边。
安涅芙蕾想过直接将它驱离。
但……她没有。
那不过是个孩子。
一个不知道自己为何si去的灵魂。
如今,在这梦境中,她终於看清了他的脸,看清了那些记忆碎片。
被质疑拥有魔nv之血而惨si。
被世人唾弃、活活烧si,在不知情与惊恐中度过si亡的每一秒。
甚至si後,也与其他灵魂一样,被困在永无止境的痛苦之中。
但他没有像其他灵魂一样选择安息。
在那场抚灵中,他是唯一清醒的人。
而他在清醒的第一刻,做的不是逃离、不是报复,而是——抓住她。
不是因为认得她,不是因为崇拜。
只是因为,那是他唯一能抓住的「什麽」。
她垂下眼,伸出手,轻轻落在他发颤的後颈。
「……原本,」她开口,语气冷静得像独白,「只是想让你安稳一些,再送你离开。」
怀中的灵魂微不可见地一缩。
「但……我犹豫了一瞬。」
她的声音不高,像风拂过焦土,乾燥又平静。
「你太靠近了。那种在崩溃边缘、却执意依附於我……像野兽,也像孩子。」
她顿了顿,没有再看他,只是轻声道:
「离开我之後,真的会b较好吗?」
这句话既不是温柔,也不是仁慈。
只是某种极度冷静思索後的结论。
「既然当初没推开你,现在也该负起後果。」
她说得云淡风轻,像是捡回一只瘦小脏乱、抓住她指尖的猫。既然没甩开,就只能认了。
她低头,看着他那双还sisi攥着她衣角的手。
「所以,」语气平缓得像问天气,「你要一直待在我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