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我却还是回了软红阁。
我放心不下他,我还是想为他赎身。
我不想他继续在这里。
拂晓正春意消散,小倌们都歇下了。
我算什么呢,我问自己。
二三楼都紧闭着,那里面的糜盛香气泄露不出。
唯独那扇昨日大开的窗依旧,我路过鸨母,她正温言安慰一个姿容清秀的男孩。
“烟花之地,你还小,被骗了,就记着…”
她看了看我,堆上一副笑,说:“客人您来找芍药吗?”
我给了她一千两金子,我的储物袋里没有灵石了,却还剩下一千两白银。
她说:“芍药并没有答应要和您走,您这又是何必呢?况且他也根本不值这个价。”
我对她说:“他不想跟我走就算了,这些金子,够为他赎身,有朝一日,他想和谁走,我希望没人能拦着他,多的,就当孝敬。”
鸨母叹了叹气,见我没有其他事,便拎着那个男孩去招待其他客人了。
“就是我们凡人嫁人,也讲究门当户对,齐大非偶,我们本来就不是一路人了,更有仙凡之别,舒君妹妹,你修了仙,未来路还很长很长。
而我却已经三十岁,在这软红阁待了整整二十年。
二十年,我早就不是你记忆中那个哥哥了。”
他的身子斜倒在窗边,抽着细长的烟斗,背对着我说话。
“如果你不来见我,那我还是你记忆中的邻家哥哥,可你来了,你看见了。
落入这里非我所愿,但我就是无法再出去。
芍药不过残破之身,这副身体,有什么是客人你喜欢的,尽管拿去。
就是,别再提我以前的名字。
也别提,仙人,喜欢我。
芍药烂在软红阁,也不想要谁为我赎身。
配不上你,更陪不了你。”
他在推开我,用自轻自贱的方式。
我承认,在软红阁看见他后,确实受到了巨大的冲击,但我并没有将他和二十年前那个邻家哥哥区分开。
现在也如此,他越是如此。
我便能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