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呼吸却隐约有些重,像胸腔里压着什么不稳定的东西。
——
夜晚。
办公区熄灯,只剩下私人区域的弱光。
沈砚坐在自己的办公室,黑暗里只有桌上一盏小小的便携频率同步器微光闪烁。他打开它,同步器调出的精神波段极其微弱,像失温的细雨,断断续续。
祁眠。
那条曾经在他精神域里温顺蜷伏的频率,现在正在一点点、无声无息地消散。
沈砚盯着那条线,指尖悬在设备边缘,骨节微动,像随时可以捏碎什么。
空气里没有味道,只有一片死寂。
他最终没碰任何调频指令,只是静静坐着,眼睁睁看着那条曲线越来越微弱,越来越冷。
室外风声呜咽,远处传来制度巡逻无人机穿梭的电流噪音。
光亮一点点淹没进黑暗。
沈砚靠在椅背,闭着眼,像座无法自救的雕塑。
同一时间。
祁眠的宿舍。
光屏还开着,沈砚的编号在界面上一闪一闪,祁眠躺在床上,眼神空白,指尖轻触着呼叫按钮。
触感冷冰冰,像刺进骨头里。
他喉咙发紧,连呼吸都快跟不上心跳。
可是他没有按下去,只是闭上眼,把自己缩进冰凉的枕头堆里,像缩进一个封闭的壳。
外面雨更大了,打在窗户上啪嗒啪嗒。
精神域频率漂得乱七八糟,像被撕碎的纸片四散飞舞。
祁眠咬着牙,抱着自己,不动声色地熬着这漫长一夜。
他心想,坚持的这些究竟算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