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聿突然反应过来什么似的,猛地把怀里的那件外套丢出去,像做了亏心事的孩子。
他惊慌失措的挺直了腰杆,像是要离沈延近一些,眼眸里闪着一些让人无法理解的东西,然后他又故作平静的说,“你回来了。”
沈延看他这番莫名其妙的动作毫无反应,像个冷漠的机器,走近那个靠近门的桌子,将袋子放在桌子上,“要吃东西吗?”
林聿有些意外,他早已饥肠辘辘,但当下他摸不清楚沈延的意思,只试探的看着他宽大的背影问,“……可以吗?”
沈延动作极其不明显的顿了一下,但又仿佛是林聿看错了,他把袋子里的东西一样一样拿出来,又说,“爬过来。”
林聿听到他命令的语气,条件反射似的头皮一紧,但身上的阵痛仍有明显的存在感,他只是犹豫了不到两秒钟,就四肢着地爬过去。
本以为这种侮辱性的行为对他来说会异常艰难,但意料之外的是,林聿的动作并不缓慢,只是铁链的距离不足以他爬到目的地,他刚要开口,沈延就走过来,朝他面前的地上扔了两块面包。
不是什么高端面包,是那种小超市批发的两块钱一个的那种,以前林聿看都懒得看的那种,这不由得使他愣住。
上一顿还是个没什么味道的清水面,这顿直接变成了面包。
他可能不太清楚自己的处境,像条狗一样在地上爬,被拴着铁链和项圈,但他还留有属于“人”的意识,并不能完全接受主人所给予他的一切。
但他没有选择的余地,林聿伸手捡回来拆开吃,沈延坐回椅子上,打开了笔记本电脑在看,林聿距离他有好几米,看不清上面模糊的字。
吃了几口,口感生硬又干巴,他饿了一天,实在不舒服,喊了声音沈延,“可以给我倒点水吗?”
沈延没说话,沉默的给昨天的那个碗里倒水,桌子上的热水壶烧剩的冷水,盛的很满,然后放在他面前的地上。
林聿正要捧起来喝,沈延突然说,“直接喝。”
他差点没反应过来,右手停在半空,抬头看沈延,“什么?”
“直接喝。”沈延面无表情,又重复了一遍。
让他像狗一样趴俯在地上,用舌头喝这碗水是吗?
林聿手突然攥紧,眼神犀利起来,“沈延,你别太过分。”
沈延冷笑一声,很轻的鼻音,似乎在嘲笑他的不自量力,“我不认为把你两只手都打废是一件难事。”
左手被打的剧痛仿佛还在,林聿绷紧牙关,一种茫然无助的绝望让他心脏瞬间裹紧,从前他有许多朋友,有仰慕他的女人,有宠溺他的家人,但现在他什么都没有。
就连正常喝一口水的权利都没有。
林聿低下头使劲闭了下眼,接着俯下身朝那碗水靠近,舌尖触进碗里清凉的水液,他突然有些雀跃,然后撅着嘴吸起来。
他自然知道自己现在的模样有多下贱,他跪在地上,双手撑在两边,身体趴着,头俯在地上,就像在给沈延磕头。
面包虽味道极差,但好歹能饱腹,他吃好喝好后,沈延关上电脑,给他丢来一条毯子,随后再次关上了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