协和医院,那是四九城最好的大医院,陈建军认识人,那这事儿就好办了。
“行,那就多麻烦你了。”周北山点头道。
“走,咱们去我那屋,喝酒吃饭。”
周北山建议道。
陈建军也就不再客气,跟着周北山回了屋子,陈凡紧随其后。
三人一回屋子,周北山就冲厨房喊,
“菊芬,多炒几个菜,把米缸里那鸡蛋和腊肉都炒了。”
周北山有个老婆,叫江菊芬。
江菊芬是安徽黄山人,年轻时候逃荒,认识了周北山,成了家,给他生了五个孩子,三儿两女。
江菊芬是很传统的女性,洗衣做饭,手脚勤快,干活麻利,还烧得一手好徽菜。
周北山就好这一口徽菜,徽州一品锅,红烧肉,红薯丸子烧肉,毛豆腐……
吃了几十年,也吃不腻。
“知道了。”厨房里传来一个轻柔且沙哑的嗓音。
“家里没吃的,就剩点鸡蛋和腊肉,赶明儿我去进进货,再请你俩吃顿好的。”周北山尴尬一笑,带着歉意道。
“一大爷,你言重了,这年头有鸡蛋和腊肉吃,已经很奢侈了。”陈凡摇头。
现在是1960年,是闹饥荒的“三年困难时期”,这个饿死人的年头,别说鸡蛋了,就连大米棒子面都不一定能吃上。
尤其乡下那些可怜人,连咔嗓子的棒子面都买不起,只能挖野菜啃树皮。
有的肚子,老百姓把野菜挖光了树皮啃掉了,连一起狩猎的猎犬土狗都给宰了吃了!
没办法,饿呀!
人一饿肚子,心里头就发慌,那种恐惧的感觉……
没人能受得了!
不光吃猎犬,田里的老鼠,蚂蚱,水里的蛤蟆……
只要能吃的,全都捉来吃!
乡下闹饥荒,城里也跟着闹饥荒。
不过,周北山是红旗轧钢厂的八级钳工,他每个月的工资领的是最高级那一档。
也就是说,他不缺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