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此意,垂容不敢领受。”她后退半步,脊背抵住冰凉的回廊柱。药香混着温辰屿身上若有若无的檀香,让她想起那日他替她解开穴道时滚烫的掌心。
温辰屿却将药瓶径直递到她面前:“当日你替我挡下毒针,如今这点伤,垂容当真不放在心上?”他刻意压低声音,目光掠过她锁骨处未愈的鞭痕。楚垂容猛地攥紧袖口,指甲掐进掌心。
远处传来梁流徽刻意放轻的脚步声,温辰屿眉峰微挑,忽然将她往后一拉,整个人躲进回廊阴影里。楚垂容撞在他胸口的瞬间,听见自己急促的呼吸声,混着温辰屿近在咫尺的叹息:“此处风大,楚小姐还是先回房吧。”
直到梁流徽的裙裾扫过廊角消失,温辰屿才松开手。楚垂容接过药瓶,指尖摩挲着上面刻着的“辰”字,突然开口:“将军可知,我方才与兄长争执的起因?”
温辰屿看着她发丝间沾着的梨花瓣,轻声道:“垂容是聪慧的姑娘,有些事,未必需要亲口解释。”他袖中滑出张字条,上面只写着三个字——
楚垂容循声望去,只见温辰屿正站在不远处的回廊下,一身玄色锦袍衬得他愈发挺拔。他的目光中带着几分关切,显然方才的争执他都听在耳中。
“温将军。”楚垂容强压下心中的波澜,微微欠身。她不愿在任何人面前示弱,即便是他。
温辰屿缓步走近,从袖中取出一方雪白的帕子,递到她面前:“擦擦吧。”
楚垂容这才发觉自己眼角已经有泪水溢出。她愣了片刻,没有接过帕子,只是用手背胡乱抹了一下。
“我没事。”她扯出一抹笑,“不过是和兄长说了几句实话罢了。”
温辰屿叹了口气:“你何必这样逞强?”
“逞强?”楚垂容轻笑一声,“温将军说笑了。若是连这点委屈都承受不住,我又怎么能在辛者库活过那四年?”
她的声音很轻,却字字如刀,刺得温辰屿心头一痛。他正要说什么,却见楚垂容突然踉跄了一下。
“小心!”温辰屿下意识伸手扶住她的手臂。
楚垂容这才感觉到一阵眩晕。方才和梁时木对峙时强撑着的一口气散去,她才察觉到背上的伤口又开始作痛。那是前日被贵妃派人打的板子,还未痊愈。
“你的伤…”温辰屿蹙眉,“可要紧?”
“不妨事。”楚垂容想要挣开他的手,却被他握得更紧了些。
“别动。”温辰屿的声音沉了下来,“你若是不愿去找大夫,至少让我给你上些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