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辈见过老院使。”两人齐齐行礼。
“不必多礼,坐吧,你们来得正好,我正与垂容说起她与言公子的婚事。”梁老爷子抬了抬手,目光在言玉和楚垂容之间逡巡。
言玉闻言脸色唰地一下变得有些难看,像是被人当众揭开了遮羞布,尴尬得手脚都不知道往哪里放。
他下意识地看向楚垂容,却见她神色淡然,仿佛在说一件与自己毫不相干的事情。
“垂容的意思是,想把这门亲事,让给流徽。”梁老爷子慢悠悠地说道,眼睛却一直盯着言玉。
言玉的脸一阵红一阵白,嘴唇翕动了几下,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他心中叫苦不迭,昨日被梁流徽缠了大半夜,今日又被祖父当面提及此事,简直是把他架在火上烤。
他既不想得罪老院使,又不愿就此答应娶梁流徽,更重要的是,他看着楚垂容那副无动于衷的样子,心里竟生出一股莫名的烦躁和不甘。
“言公子,你不必为难。此事是我自愿,与旁人无关。你与梁流徽两情相悦,本就是佳偶天成。”楚垂容淡淡开口,打破了这尴尬的沉默。
“我……”言玉张口结舌,一时之间竟不知该如何回应,他总觉得楚垂容这话里有话,那两情相悦四个字,听在他耳中,尤为刺耳。
温辰屿在一旁静静地看着,见言玉这副犹豫不决的模样,又看到楚垂容眼底那抹深藏的疲惫,眉头微不可察地皱了皱。他上前一步,对梁老爷子拱手道。
“老院使,晚辈以为婚姻大事当两情相悦,既然楚小姐心意已决,强求亦非美事。”他这话虽是对着梁老爷子说的,目光却若有若无地扫过言玉,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压力。
梁老爷子何等精明,一眼便看出了温辰屿对楚垂容的维护之意。他心中暗自点头,这温将军年纪轻轻便战功赫赫,品行端方,若垂容能与他倒不失为一桩好姻缘。
就在堂中气氛微妙之际,一个暴躁的声音如同惊雷般炸响在院外:“楚垂容呢?让她滚出来!”
话音未落,梁时木已经一阵风似的闯了进来,他满脸怒容,双目赤红,像一头被激怒的公牛,直冲冲地就往楚垂容这边奔来。
“放肆!梁时木,谁给你的胆子在老夫这里大呼小叫!”梁老爷子猛地一拍桌子,茶杯里的水都溅了出来。
梁时木被祖父这一声怒喝震得脚步一顿,但依旧怒气冲冲地指着楚垂容:“祖父!您别被她骗了!这个狼心狗肺的东西,她竟然……她竟然要改姓楚!她忘了自己姓梁,忘了梁家对她的养育之恩了吗?她就是个养不熟的白眼狼!”
改姓楚?梁老爷子一怔,随即脸色沉了下来,他看向楚垂容,见她垂着头,看不清神色。
楚垂容确实在昨日见过管家后,便提了要将身份文牒上的姓氏改回楚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