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儿的目光,跳过了农户刘六,停在了他身后的马车上。
一尺半,拳头大小的干柴,三十斤一捆,藤条还可以引火。
多好的东西啊?
她们家在清河郡,一辈子都没见过这么漂亮的柴火。
马车前,刘六等了良久,
就在他自己都忍不住要给两个不足十岁的孩子,把丁口减半时,
一声带着威严的少女之音,在刘家皇庄前响起,
“刘六,庄子里就数你干活卖力,小事就不跟你计较了。这次跟三皇子一起去黄河,记得给主家长脸。”
闻言,农家汉子刘六激动的不行,
一个丁口就是钱呢。他家两个小孩都算上,等于领了三个人的。
马车旁,他拱手不停作揖,一边说着吉祥话,一边感谢主家道,
“六这条命都是皇庄的,但凡路上有一点纰漏,不用主家动手,叫族兵把我这命拿了。”
幽州河畔,膏腴之地。
刘氏皇庄的队伍很长,长到千儿都走累了。
当然,要是像以前干农活那样,走多远千儿都不怕。
但如今,她要讲究了,
随时要身后丫鬟扶手,走路不能快了,姿态必须端正,
否则,那就是丢了皇庄的脸面。
虽然很多事,千儿也不懂,这些马车有没有合规,千儿更是一点都看不出来。
但贞贵妃的话,在千儿眼里就是圣旨。
贵妃母亲告诫她,要时不时走一走,不要多说,看看就行。
主家但凡有人在,跟没人在。对下面来说,那可是两件事。
某一刻,行至幽州河偏僻一些的地方后,
帐房谭贫眉头紧皱,犹豫几息,对着千儿主母开口道,
“家主,您对下面的人,是不是太厚了。骄纵宽容,有时候不见得好。”
闻言,身覆黑色桑锦的小千儿,斜了谭家子弟一眼,
要是别人,她都懒得回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