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柴宗训还想说什么,却被符太后打断了。
符太后走上前,轻轻拉住柴宗训的胳膊,语气温和却带着一丝威严:“宗训,不许胡闹。林统领是国之栋梁,北境战事离不开她。你是后周的陛下,是一国之君,怎能如此儿女情长?”
“娘!”柴宗训抬起头,泪眼婆娑地看着符太后,“我不想让林统领去冒险,我只有她了!延寿女和观音女都走了,宫里除了娘,就只有林统领对我最好,她要是出事了,我就真的没有人了!”
符太后看着儿子哭得通红的眼睛,心中一阵心疼。她知道,儿子说的是实话。这些年,她忙于朝政,能陪伴儿子的时间不多,延寿女和观音女虽然能陪他解闷,可终究隔着家国之别,不能真正交心。只有林阿夏,从少年时起就一直守护在他身边,不离不弃,是他真正可以信任和依赖的人。
“傻孩子,”符太后轻轻拭去他脸上的泪水,温声道,“林统领是何等厉害的人物,耶律斜轸奈何不了她的。她会平安归来的,娘向你保证。”
她顿了顿,又看向林阿夏,眼神中满是期许和信任:“阿夏,哀家知道,委屈你了。宗训这孩子,从小就依赖你,你此去北境,一定要保重自己,平安归来。哀家和宗训,都在洛阳等你。”
“请太后放心,属下定不辱使命!”林阿夏郑重地说道。
符太后点了点头,然后用力将柴宗训从林阿夏的腿上拉了起来。柴宗训还想挣扎,却被符太后紧紧地按住了肩膀。
“宗训,你要记住,你是一国之君,”符太后的语气变得严肃起来,“身为君主,不仅要懂得体恤臣民,更要以家国为重。林统领此次出征,是为了后周的江山社稷,是为了守护千千万万的百姓,你不能因为一己之私,就耽误了军国大事。”
柴宗训看着母亲严肃的眼神,又看了看林阿夏眼中的坚定,渐渐停止了挣扎。他知道,母亲说得对,他是后周的陛下,不能只想着自己的安危和不舍,他要为天下百姓着想,要为后周的江山社稷负责。
可是,心中的不舍和担忧,却像潮水一样汹涌而来,让他难以自控。他看着林阿夏,泪水又忍不住流了下来,声音哽咽道:“林统领,你一定要平安回来,我……我在宫里等你。”
林阿夏看着他哭得通红的眼睛,心中百感交集。她郑重地点了点头,一字一句地说道:“陛下放心,属下一定平安归来,不负陛下所托。”
说完,她不再犹豫,翻身上马,握住缰绳,高声喊道:“将士们,出发!”
“驾!”慕容雪率先策马前行,将士们紧随其后,马蹄声哒哒作响,在夜色中传出很远。
林阿夏勒住缰绳,最后回头看了一眼柴宗训和符太后。月光下,柴宗训站在原地,泪水模糊了双眼,正怔怔地看着她,眼神中满是不舍和牵挂。符太后站在他身边,轻轻拍着他的后背,目光中也满是担忧。
林阿夏的心头一酸,连忙转过头,不再看他们,双腿一夹马腹,策马追随着部队而去。火把的光芒渐渐远去,最终消失在夜色的尽头。
柴宗训一直站在原地,望着部队离去的方向,泪水不停地滑落。直到再也看不到火把的光芒,再也听不到马蹄声,他才缓缓转过身,扑进符太后的怀里,放声大哭起来:“娘,我有点担心,我真的好担心林统领,她会不会出事啊?”
符太后紧紧地抱着儿子,轻轻拍着他的后背,温声安慰道:“傻孩子,别哭了。林统领那么厉害,一定会平安归来的。我们要相信她,也要相信女辅营的将士们。”
“可是,北境真的太危险了,”柴宗训哽咽着说道,“耶律斜轸那么狡猾,还有那么多辽军,林统领她们只有五百人,怎么打得过啊?娘,我是不是不该让她去?我应该派更多的人去支援她的。”
“宗训,”符太后捧起他的脸,轻轻拭去他脸上的泪水,认真地说道,“林统领的部署很周密,郭将军的部队会配合她们,周虎将军也会在正面牵制辽军,她们的胜算很大。而且,女辅营的将士们个个都是精锐,擅长侦查和突袭,五百人足够了。派太多人去,反而会打草惊蛇,让耶律斜轸有所防备。”
她顿了顿,又说道:“你能有这份心,哀家很欣慰。你已经长大了,懂得体恤将士,懂得为家国担忧,这才是后周君主该有的样子。但你也要记住,作为君主,不能被情绪左右,要学会冷静思考,做出正确的决策。”
柴宗训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可心中的担忧却丝毫没有减少。他知道,母亲说得对,可他就是忍不住担心林阿夏。在他心中,林阿夏不仅仅是他的臣子,更是他的亲人,是那个无论遇到什么困难,都会不离不弃守护在他身边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