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正南推开县委家属院斑驳的铁门时,檐角冰棱正巧砸碎在1987年度先进工作者奖牌上。n保姆张婶接过沾着雪沫的羊皮手套,朝书房方向努嘴:n“书记在等你开饭。”n书房暖气片滋滋漏着水。n林远用钢笔尾端戳了戳砂锅里的白条鸡:n“农机站报上来的粉碎机损耗费”n他突然夹起鸡头放进儿子碗里:n“比你开歌舞厅时虚开发票的数目实在。”n“超市三天营业额顶解放路店半年。”n林正南用筷子尖拨开鸡冠。n青花瓷调羹磕在印着供销社抬头的文件上:n“要不是赵一川案需要他作证”n林远忽然剧烈咳嗽,震得墙上的全省粮食生产标兵锦旗微微晃动。n林正南盯着父亲手背上暴起的青筋:n“罗向南今天往市纪委递材料了?”n“他递十次也翻不了供销社的账。”n林远山从公文包抽出个牛皮信封,火漆印恰好盖住“港资”二字:n“但你给我记住,沃尔玛的冷藏柜能在零下二十度保鲜三文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