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间,她竟忘记了想要说的话。
“山光悦鸟性,潭影空人心。
万籁此都寂,但余钟磬音。”
待李谨言最后一句落下,全场落针可闻。
渐入佳境的诗作字字入心,众人仿佛真的跟着诗人走在兰若寺的晨雾里,看日光穿过树林,听钟磬声在寂静中回荡。
哪怕楚飞鸿已经看过,还是忍不住重重拍了下书案,声音里满是激动。
“好一个‘万籁此都寂,但余钟磬音’!以动衬静,以声显寂,把禅院的清幽写到了骨子里!前六句铺陈景致,后两句点睛,意境浑然天成,比之方才诸作,高出不止一筹!”
真觉方丈也双手合十,轻声诵了句佛号:“阿弥陀佛。此作看似平淡,却藏着大巧若拙的禅意,‘山光悦鸟性,潭影空人心’二句,更是道尽了自然与禅心的相融之境,当属魁首。”
陆砚脸色惨白,他反复咀嚼着“禅房花木深”,只觉自己那句“晨钟绕翠峦”瞬间变得俗不可耐。
“这佳作到底出自何人之手?”
“如此诗作,当为我等学习之楷模,不知到底是哪位兄台?”
众人哗然,纷纷左顾右盼起来,想知道是谁写出了这样的佳作?
李谨言与楚飞鸿对视一眼,目光扫过全场,朗声问道:“敢问作此诗的才俊是哪位?”
“是我!”
在众人找寻的目光中,一只手慢悠悠地举起了起来。
待众人看清举手的是陆尺,全场顿时炸了锅。
“什么?是那个勇武候世子?”
“不可能吧!他不是出了名的不学无术吗?”
“这诗定是抄的!不然他怎么能写出这般句子?”
议论声像潮水般涌来,似要淹没陆尺。
陆砚更是猛地站起身,指着陆尺质问道:“兄长,你休要欺瞒大家!你自小不喜读书,如何能作出这等佳作?”
有此疑问的不止众人,楚飞鸿与真觉方丈也都拧眉对望。
先前,他们看到这样差的字迹时,是有想起陆尺的。
可又觉得会不会是学子为了混淆视听故意写这么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