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声音不大,但足够清晰,客厅里瞬间安静下来。
我先看向我小叔。
“首先,关于顾雅菲的身份问题。她在法律上被顾海生先生与孙慧女士抚养十八年,已形成事实抚养关系。根据民法典规定,她作为养女,享有与亲生子女同等的继承权。您用‘别人家的’来形容她,涉嫌构成名誉侵权。”
我又转向我爷爷。
“其次,关于生育问题。将公司经营的成败与是否生育男性后代挂钩,这是一种典型的封建思想残余。同时,根据妇女权益保障法,任何单位和个人不得因婚姻、生育等情况歧视妇女。您刚才的言论,已经对孙慧女士构成了歧视。”
我顿了顿,最后看着周芳兰。
“最后,关于‘竹篮打水一场空’的论断。这个比喻的逻辑前提是,抚养女儿是一项投资,且回报必须是经济或家族延续的形式。这物化了家庭成员的情感价值,也违反了公序良俗原则。”
我说完,整个客厅落针可闻。
顾海生和孙慧目瞪口呆地看着我。
顾雅菲忘了哭,张着小嘴,满脸的崇拜。
小叔和婶婶的脸一阵青一阵白,像是吞了苍蝇。
最终,还是爷爷打破了沉默。
他把紫砂壶重重地往桌上一放,冷冷地看着我爸,“顾海生,你这个女儿,真是好口才。”
“既然她这么能说,我看你这个月的家用,就减半吧。”
“我倒要看看,她那张嘴,能不能说出饭来。”
爷爷的命令一下,家里的气氛立刻就变了。
、财务章全在他那里。他说这是顾家的产业,不是我一个人的,赚的钱都要统一管理,然后按月给我们发生活费。”
我皱起眉。
“这不符合公司法。公司是独立的法人,公司财产独立于股东个人财产。他这是典型的公私不分,甚至涉嫌职务侵占。”
“唉,道理是这个道理,可他是我爸啊。”顾海生揉着太阳穴。
“家里的规矩就是这样,我总不能为了钱去告他吧?传出去像什么样子。”
我算是明白了,我爸是被“孝道”这个紧箍咒给套牢了。
的工商变更通知书清晰地显示出来。
“很有趣的说法,董事长先生。但根据三天前生效的工商变更登记,顾氏集团的法定代表人、执行董事,以及董事长,已经不再是您了。”
我拿起桌上一份刚打印出来的文件,轻轻晃了晃。
法定代表人一栏,赫然写着我的名字:罗梓琳。
“现在的法人,是我。”
整个包厢死一般寂静。
爷爷的嘴巴半张着,像是被扼住了喉咙的鸡。
小叔和婶婶脸上的得意笑容凝固了,变成了滑稽的惊愕。
“这……这不可能!”顾海涛在爸那里,你怎么可能变更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