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咳了多久,沈骓终于停下,他眨掉眼睛里的雾气,一杯温水出现在眼前。
沈骓接过,直起身喝了几口,才发现怀里抱着的是老板经常靠着的靠垫,挺丑的,还有点脏,他把这东西放在一旁,程果在他对面凳子上坐下。
“给我看看你出院开的药。”
沈骓没做他想地拉开背包拉链,比药盒先露出来的是几张撕过的碎纸条,上面有打印的字体,不用扭头他也知道,程果的目光凝聚了过来,两人都知道这是什么。
沈骓把纸条往里塞了塞,拿出几盒药递过去。
对面的人没接,深深看了他一眼,目光扫过药盒,“按医嘱吃吧。”
程果语气淡淡的,听不出喜怒。
“沈骓,”沉默几秒后程果开口,“我希望今天的事不要再发生。”
“什么事?”
该来的总会来,沈骓垂着眼睛将药盒放回背包,“知道你去相亲我怎么可能不跟过去。”
他语调平缓,不像是在问她,而像是在说一件逻辑极为合理的事,爱意就这样直接地明晃晃地摊开给她看,张扬又热烈,程果心脏猛跳一拍,抿唇反问:“你过去能做什么?”
话一出口时程果就后悔了,她是有意和他拉开距离,可没想依仗他的喜欢伤害他。
沈骓像是被这句话伤到了,手指微屈,保持着塞药盒的动作没动,他的额发垂下来,程果从侧面看不到他的眼神,只能看到他绷紧的唇线。
沈骓停了几秒才继续,他从背包里拿出碎纸条,偏头咳了几声,眉头痛苦地拧在一起,“能看和你相亲的男人什么样。”
“没我高,没我年轻,没我能挣钱,还在不停地物化你,”他语调又快又急,带着倔强的眼神看向程果,“为什么你同意和他相亲,却拒绝我?”
程果咽了咽喉咙,“我不想聊这个。”
空气安静片刻,沈骓抖了抖手上的纸条,“那聊这个,我知道你发表过的论文有哪些。纸上这些论文都不存在。”
程果心脏咚的一声,她当然知道,她是……
沈骓凝视着她,将她的心里话讲出来:“你根本没想过和那个男人相亲成功,他不懂医学,你随便写几篇题目他看不懂,也不会真的去查。”
沈骓心脏咚咚跳着,紧紧盯着程果的眼睛等待回应,他知道她心软,他这样横冲直撞找她对峙是下下策,很可能适得其反,可他实在忍不住了。
今晚听到原满明显在物化她而两人相谈甚欢时,他心底堵到说不出话,当时想一走了之可又不甘心,一遍一遍去比较他和原满,想他差在哪里,为什么不能是他,等反应过来她是在给原满下套时,喜悦瞬间淹没了他。
到他发现她一开始就没想过和原满在一起,则是狂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