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排好这些,我才重新坐下,继续吃饭。
汤还是温的,暖着胃,也让我纷乱的心绪稍微安定了一些。一边吃,一边还得盯着数据传输的进度条。
楚星河又探头进来,脸色有些紧张:“孙工,三车间周主任紧急联系,他们明天凌晨开始新型壳体的首次试制。”
“问我们技术支援能不能立刻派人过去全程跟进,确保万无一失。”
“你跟王柏去。”我快速安排,“带上全套技术资料和应急预案,二十四小时驻点待命。遇到解决不了的问题,立刻报给我。”
“明白!”楚星河领命,快步离开。
办公室里又只剩下我敲击键盘和偶尔点击鼠标的声音。
保温桶很快见了底,胃里踏实了,脑子也清醒不少。
我看着屏幕上一个个需要协调、确认、推进的条目,又看了看窗外的夜色,和那个早已空了的停车位。
夜色沉沉,那个已经空了的车位。明天同样的时间,那辆车还会出现在那里。
忽然就想起我们去领结婚证那天,阳光很好。张涛拉着我的手说。
“以后啊,你就安心在你那片天空里往前冲。家里的事,交给我。”他做到了,用这种最朴实无华的方式,一件厚外套,一顿家常饭,一句“明天再来”的承诺。
他默默地、牢固地支撑着我身后那片本该由两人共同营造的天地。
这种理解,不需要太多言语。
它藏在保温桶的确切温度里,藏在换洗衣物的柔软质地里,藏在他从不追问细节却总能在我最需要的时刻悄然出现的默契里。
对我们这行的人来说,这种无声却磅礴的信任与支撑,或许比任何轰轰烈烈的誓言都更珍贵。
它是在不见硝烟的漫长战线上,能让我们心无旁骛、勇往直前的最坚实的底气。
我收拾好保温桶,放在桌角。
明天,他还会来。而今晚,还是个有硬仗要打的不眠之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