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掐了下眉心,缓缓吐出一口浊气。
看着桌案上勒令内务府新做的一对拨浪鼓,冷硬的脸变得柔软,露出一丝慈爱。
承基、辞忧以及儿媳妇,都比裴墨染这个逆子讨喜!
骆无延如释重负。
看样子,他应该过关了。
……
回京后,裴墨染便将裴云澈以及他养私兵的罪证交给皇上。
可没多久,皇上便将裴云澈释放。
裴墨染到御书房述职,顺便禀报了裴云澈在江城训练私兵,拥兵自重的细节。
皇上发了雷霆之怒,拍案而起,立即下旨砍了周望舒等官员的脑袋,抄家诛三代。
至于裴云澈,皇上闭口不谈。
他话锋一转,疏离的表扬勉励了他一番,表示会设宴嘉赏他与将士,而后赏赐了丰厚的珍宝便让他跪安。
这完全在裴墨染的意料之中,皇上宠爱裴云澈,怎舍得动他?
他谢恩后,毫不留恋地离开了御书房。
皇上挑眉。
他还以为裴墨染会不满,争论到底,趁机按死裴云澈。
出了御书房,裴墨染迎面就看见了裴云澈。
裴云澈露出标志性的笑容,面容温润儒雅,“太子殿下。”
裴墨染居高临下地瞥了他一眼,就像在看阴沟的老鼠,不屑地从他身旁走过。
裴云澈的心狠狠一揪。
他憎恨被人轻视的感觉!
“裴墨染,很失望吧?你机关算尽,告发本王又如何?你不会真以为父皇会处置本王吧?”他猝然笑了。
“本王跟你是不同的!你与父皇是君臣,而本王与父皇是父子,你何必自取其辱?”
“你就是个可怜虫,机关算尽,也无人心疼!父子亲情跟你说了你也不懂!父皇曾经因为错过本王的生辰,跟本王道过歉。你呢?你的生辰,父皇记得吗?”
裴墨染的手攥紧,指尖泛着乳白色,舌尖发苦。
尽管早知父皇偏心,可被裴云澈提起,他还是难免心痛。
裴墨染忽地想到了云清婳,若是蛮蛮在,肯定会说他们幼稚。
“幼稚!”裴墨染淡淡地吐出这两个字。
裴云澈脸上的从容差点没绷住,温和的脸上出现了裂痕。
“你的确是父皇最喜欢的儿子,但本宫是太子。”他似笑非笑道。
裴云澈鬓角的青筋鼓起,他险些喘不上气,他挑衅道:“你以为你的太子之位能坐多久?你戏弄苏灵音,你自己又何尝不是苏灵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