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葛贤昏花的老眼炯炯有神,他深深鞠了一躬,“那就要看王爷是想护住天下人,还是只想护住云城一城的人。救天下人是救,救云城百姓也是救,孰轻孰重,王爷心中要分明啊。”
“……”裴墨染有些迷茫。
诸葛贤继续道:“老夫僭越!除了王爷,朝中有谁真为云百姓城考虑?睿王、虞将军龟缩一旁,贤王甚至恶意举荐了您,其他人更不必说。更何况,储君之位本就是您的!”
只有裴墨染真正为云城百姓着急,而其他皇子都把此事当作了政治游戏。
因为他们心中默认,总有人兜底,总有人会擒住西和王。
至于百姓的死活,于他们有何干系?
“……”裴墨染的态度有所松动,他若有所思地看向远处。
救一城人,还是救天下人。
他得有考量。
他对这些只会坐而论道、满口仁义的兄弟早就失望透顶,大昭绝不能落在他们手里。
诸葛贤朝云清婳投去了求助的目光。
没办法,王爷太轴了,他需要理由说服自己。
云清婳接收到他的眼神,抽抽噎噎地哭起来,“呜呜呜……我快生产了,可夫君却要离我而去。也不知我能否顺利分娩,倘若有虞,夫君连我不在了也不知道!”
“倘若无虞,云城有什么三长两短,我抱着孩子随夫君去了吧!”
“夫君心里有天下,有云城百姓,可好像没有我,也没有孩子……”她的声音娇软,不带丝毫威胁的意味,只有无尽的苦楚、委屈。
诸葛贤不由得暗叹,王妃太厉害了,以柔克刚!
裴墨染的心脏抽疼,他想说他会大获全胜,她也会顺利产子。
可这些话太无力,太苍白。
“胡言!”他伸出手为她揩去眼泪。
诸葛贤沉吟一声,言真意切道:“王爷,您爱民如子,可也应当给王妃与皇嗣留后路啊。”
裴墨染的眸色一沉,心中做起了决定,“好……本王知道了。”
他得为了天下百姓争,为了蛮蛮跟孩子争!
他不是自私,不是弃云城百姓于不顾,而是为了大局。
……
裴墨染跟云清婳一同进宫。
二人穿着王爷、王妃服制,端庄的侯在御书房外。
裴墨染牵着她的手,心疼道:“蛮蛮,你不必跟我进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