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沌之中,一片狼藉。
那只代表着天道威严的紫色巨眼,布满了蛛网般的裂痕,明暗不定地闪烁了几下,最终带着一股子说不清道不明的委屈,砰然消散。
鸿钧的身影在亿万里之外重新凝聚,他身上的道袍已经化为齑粉,脸色苍白,嘴角甚至还挂着一丝金色的圣人之血。
他死死地盯着帝尊,眼神中的冰冷和杀意,几乎要将混沌都冻结。
但更多的,是一种无力。
一种面对不讲道理的蛮力时,所有算计都化为泡影的无力。
功德。
那该死的功德!
天道可以惩罚逆天者,但无法惩罚一个身负开天功德、教化功德、地道功德的怪物!
打他?
等于打盘古,打三清女娲,打后土!
等于在否定天道自身运转的根基!
这还怎么玩?
帝尊一步步逼近,他身后的三道功德金轮光辉璀璨,将混沌都照得一片通明。
他没有再出手,只是那么平静地看着鸿钧。
但这份平静,却比任何神通都更具压迫感。
“还要继续吗?”
帝尊的语气很平淡,像是在问“你吃了吗”一样。
鸿钧的胸膛剧烈起伏,最终,他闭上了眼睛,再睁开时,所有的情绪都已隐去。
“……好。”
一个字,从道祖的口中吐出,充满了艰涩与屈辱。
随着他话音落下,那股笼罩在整个洪荒大地,催动着巫妖二族走向疯狂的无形煞气,如同退潮般,迅速消散得一干二净。
无数正在红着眼睛厮杀的巫妖,脑子猛地一清,看着对方和自己身上的血,都愣住了。
刚刚……发生了什么?
鸿钧深深地看了帝尊一眼,一言不发,转身走回了紫霄宫。
宫殿大门,轰然关闭。
天道,妥协了。
道祖,认栽了。
帝尊看着紧闭的紫霄宫大门,嘴角扯动,露出一抹冷冽的弧度。
暂时妥协?
想等量劫结束再秋后算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