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三先伺候母亲喝了药,又盛了一碗奶白的鱼汤,小心吹凉了递到她手里。
陈刘氏捧着碗,小口啜饮,脸上的皱纹舒展开来:
“这汤真鲜,三儿的手艺越来越好了。”
陈三笑笑,自己却只舀了半碗汤,拌上糙米饭和野菜,随便嚼了嚼就囫囵吞下肚。
剩下的鱼汤,他倒进一个闲置的陶坛里,放在门外冻上,留着明天再给母亲喝。
收拾完碗筷,陈三又往炕灶里添了把柴火,确保屋里一夜温暖。
忙完这些,他才拖着疲惫的身子躺到角落的稻草堆上。
稻草窸窣作响,他蜷了蜷身子,如同一只小猫一般缩在稻草堆里面。
不知道是那铜镜的原因还是那鱼汤的原因,反正今天的他,倒不如平日里觉得那么冷了。
这暖和劲儿一上来,人也就困了。
这一夜,他睡得极沉,连梦都没做一个。
次日清晨。
天刚蒙蒙亮,陈三便醒了。
他轻手轻脚地爬起来,先去查看母亲的状况。
陈刘氏呼吸平稳,额头不再滚烫,说话也比昨日有了底气:
“三儿,娘觉得这药挺管用,胸口没那么闷了。”
陈三松了口气,笑道:
“有效就好,我今儿再去王掌柜那儿抓几副。”
说着,他裹紧破棉袄,揣上钱袋出了门。
街角的刘记粮店刚卸下门板,伙计正打着哈欠扫洒。
陈三跨进门,拍了拍柜台:
“刘叔,来十斤糙米。”
柜台后的刘掌柜眯着眼拨算盘,头也不抬:
“哟,陈三啊,最近涨行市了?以前你都是一斤一斤地卖,现在倒是五斤十斤的买!”
陈三挠头笑笑,却并没有多说什么,只是简单聊聊:
“娘病着,得多吃点实在的。”
刘掌柜这才抬头,打量他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