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里面整整齐齐码着十几只雕着“清泉”印的瓷瓶,瓶身素净,却在瓶口处用朱砂描了一道小篆“秋白”二字。
字体清隽,气息雅致,和这几日送去给各大酒楼的酒水还不太一样。
“这是……”
杜瑞生的眼神中流露出几分惊喜,一个念头猛然从脑海中浮现。
“这是下个月要推出的新酒样品。”
沈修远微微一笑,语气中流露出几分笃定:“以秋收高粱加冬藏泉水酿造,酒味偏清雅,主打女客与文士之用。”
“定价定在中高档,不跟赵家那种老酒比劲。”
“他乱他的,我走我的。”
“他压低价,我反提价。”
“让他在低价线上多走一步,我们便在品质线上多进一尺。”
“镇上的老酒楼在意利,但新商铺、新酒楼更看重回头客与口碑。”
“只要我把客人留住,他赵家降价再狠也没用。”
随着沈修远一番话的落下,杜瑞生怔了怔神,半晌才回过神来,忍不住咧嘴笑了:“东家果然有盘算!”
“不过……”
说到这里,他的语气顿了顿,似乎是有些犹豫一般:“陈老爷子那边虽然还没说什么,但您觉得……赵家若真想逼人站队,会不会从源头上做文章?”
沈修远目光沉了几分,语气也冷了下来。
“所以,接下来的几日,陈家的地头我要亲自去一趟。”
“赵承岳不会甘心,他若真想在高粱上下手,就一定不会放过源头这一步。”
“但我也不是坐着挨打的性子。”
他站起身来走到桌案旁,提笔写了一封信给林青城。
“林家要的是面子和威望,若赵承岳敢再动陈家地头一草一木……”
他目光一厉,声音虽不大,却透出一股寒意:“那就别怪我沈修远不讲规矩。”
杜瑞生看着他,艰难地咽了一口口水。
赵家那头老狐狸算计深远,可眼前这位东家……分明也是步步为营、谋定而后动的狠角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