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间,屋内的空气仿佛凝固了起来。
赵承岳将手中茶盏轻轻搁在案上,沉声开口道:“沈修远打的是一盘大棋。”
“可他最大的问题就是……太快了。”
“刚进镇子不过半月,便拿下杜瑞生、陈老爷子,如今又搅动各大酒楼改换门庭。”
“他想得没错,趁热打铁,先声夺人。”
“但是……”
说到这里,他眼神一沉,唇角勾起一道冷意:“凡是走得太快的,摔起来也最狠。”
听到赵承岳这番话,一旁的赵明成立刻上前一步,声音压低了些许,带着些许不甘:“爹,咱接下来怎么做?总不能眼睁睁看着他风头正劲……”
赵承岳淡淡看了他一眼,像是在权衡,也像是在挑选些什么一般。
“明成,你虽然冲动,但对铺子里头的事也不算全然外行。”
“你去找何掌柜,把库房里头的十年春老酒调出三坛。”
“送去镇西的金玉楼和文昌楼,免费试供三日。”
随着赵承岳话音的落下,赵明成微微一愣:“这是……降价打市?”
“不是。”
赵承岳摇了摇头,眼中寒光一闪:“是把沈修远拉进来搅一搅,先把镇上酒水价格做乱。”
“他若跟,不赚钱,血本无归。”
“他若不跟,客流自然回流咱这边。”
“只要他一个定价跟不上,酒水成本压不住,他那点新窖,能撑几日?”
说到这里,他起身缓缓走到窗边,望着院外微微眯起双眼,语气平稳地开口说道:“你且记住,在这永安县里,谁家酒坛里泡的是本钱,谁家账本里写的是江湖。”
“他若真有经天纬地之才,便与他斗。”
“但若不过是一个想借林家余荫起势的小人物,那就别怪赵家下手不留情。”
赵明成听到这话,心中顿时一凛,连忙点头:“孩儿明白。”
说完他便连忙领命而去,赵承岳独自坐在书案前眉头微蹙,指尖轻敲着那一册厚账,眼神中流露出几分思量。
过了片刻后,他看似随意地唤了一声:“老魏。”
下一秒,门外立刻走进一名中年男子,身形干瘦、眉眼沉稳,正是赵府多年老管家魏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