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他就是个有点小聪明的货色,不知道天高地厚,蹦跶不了几天。”
说到最后,赵明成冷哼一声,语气中隐隐约约带着几分恨意。
他赵家大公子平日里在镇上是何等的潇洒,但这段时间却屡屡在沈修远的手中吃蔫。
要不是赵承岳觉得他动手鲁莽,他早就找人弄他了。
然而赵承岳却没有搭腔,依旧低头翻着手上的账册,仿佛根本没听见。
片刻后,他淡淡问了一句:“你说风月斋的掌柜叫什么?”
“杜瑞生。”
赵明成不以为意地笑了笑,没好气地开口说道:“那人精得很,不过前些日子还跟我打过招呼,说酒水价贵了点。”
“结果呢?”
赵明成耸了耸肩,语气中尽是漫不经心:“说换就换呗,他那点流量,不痛不痒。”
虽然风月斋确实是镇上头一等的酒楼,但说到底背后是林家在把持。
他赵家和林家都撕破脸皮那么久了,也不差这一家酒楼生意。
没了风月斋,他们还有永福楼、世和春、南来客,无论怎么算下来都不愁销路的。
然而赵承岳确实缓缓阖上账册,终于转过身来,看向吊儿郎当的儿子,语气微沉:“我昨夜让人去查了清泉酒坊的头批酒。”
“如何?”
“香气厚、入口甜润、余韵干净。”
赵明成闻言轻笑出声,语气中带着几分意味深长:“爹,这不正说明他用的是好料么?可再好能好过咱的陈年曲?”
“要我说啊,您就是年纪大了,做事顾忌的越来越多了。”
“他头缸酒就是拿来撑门面的,风头一过,看他怎么维持。”
“陈老爷子的高粱……他现在肯卖给他,不代表以后不再卖咱们。”
他摆了摆手,望向自家老爹的眼神中流露出些许冷然。
一个酒坊罢了,就算这几日做得再轰轰烈烈,能敌得过他们赵家这么多年的基业?
赵承岳沉默了两息,忽而缓缓开口说道:“你真的认为,陈老爷子是个见利忘义的种田汉?”
“咱们和他合作多少年了?”
听到赵承岳这话,赵明成愣了一下,想了想咧嘴笑道:“那老头是怪,可咱每年都包他家的粮地,早秋前还送过月礼,他没理由真撕破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