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骏闻言,紧绷的肩膀瞬间松了些,却又更觉愧疚,伸手想碰她的袖口,又悄悄收回:“是我不好,总想着等找个合适的机会再说,没顾及你的感受。那周姑娘……她身世可怜,我只是想帮她找个落脚的地方,没有别的意思。”
符银盏看着杨骏急切解释的模样,嘴角轻轻勾了勾,眼底的那点疏离渐渐散去,她重新坐下,指尖轻轻点着桌案上的荷包,轻声问道:“哦,她一个南方姑娘,怎么愿意千里迢迢来北方?”
这话没有责备,更像是单纯的好奇,却让杨骏松了口气。他定了定神,将金陵城那晚的混乱讲起,饶是符银盏这样了解宫闱秘事的人,听后也不由的倒吸口凉气!
“从她踏入江北之地后,南方已经没了亲人,北方更是一个好友都没有,除了跟着我,实在没别的去处。所以我才想着,暂住在府中,等过段时间后,再帮她找个好归宿。”
符银盏静静听着,没有插话,直到杨骏说完,才缓缓点头:“原来是这样。倒是个可怜的姑娘。”
她拿起桌上的暖炉,递到杨骏手边:“外面雪大,你一路过来定是冻着了,先暖暖手。”
杨骏接过暖炉,掌心瞬间暖和起来,看着符银盏温和的神色,心里的愧疚又重了几分,没想到她竟这般通透!
“多谢你,银盏。”
符银盏浅然一笑,原本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只淡淡回了句:“说这些做什么。你先歇着,我去看看准备的饭菜怎么样了?”
她刚要转身,手腕就被杨骏一把拉住。他凑得很近,声音压得低低的,带着几分执拗:“你刚才明明有话想说,别瞒着我。”
被他这么一问,符银盏反倒来了气,嘴角一哼,眼神却带着几分娇嗔:“你的心思都在周姑娘那里,还能管得到我想说什么?”
“哪有的话!”
杨骏急了,连忙解释到:“我回京之后,第一时间就来你这儿了,连自己家都没回,心里装的是谁,你还不清楚吗?”
这话让符银盏的脸颊瞬间染上红晕,她别过脸,声音放得又轻又软:“你这人……咱们的事情,我不说你就不问了?这……哪有女孩子家主动问的?”
杨骏愣了一下,看着她娇羞的模样,猛地恍然大悟——是啊,若不是七月符皇后病逝,按当初的约定,征南结束后,他和符银盏的婚事就该办了。
杨骏握着符银盏手腕的手紧了紧,语气里满是歉意:“哎,我怎么能忘了。可宣懿皇后刚去世没多久,国丧期间不宜办婚事,咱们的事,怕是得等到明年了。”
这话让符银盏刚才的娇嗔瞬间消散,她轻轻“嗯”了一声,目光垂落在桌案上,语气也沉了些:“是啊,姐姐这一走,太突然了。留下宗训还这么小……”
提到年幼的外甥郭宗训,屋内的氛围又淡了几分。宣懿皇后是符银盏的亲姐姐,她的离世不仅让符家少了朝堂说说话的声音,更让年幼的宗训在宫中没了庇护。
杨骏见她神色低落,轻轻松开手,拍了拍她的手背:“别太担心,官家心里记挂着宗训,等过段时日,一切都会好起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