咸阳宫檐角的冰凌化到台宫前。我翻开竹简,嗅到函谷关外飘来的槐花香——那是韩国使臣入秦的日子。案头堆着三摞绢帛:陇西郡的旱灾急报、楚王联姻的国书、还有蒙恬从河套送来的匈奴头骨标本。
"王上,该用郑国渠的水洗洗眼睛了。"赵高跪着捧来药汤,铜盘里泡着从齐国快马运来的冰片。自从去年在邯郸中了冷箭,右眼总在阴雨天渗血水。药汤腾起的热气里,我恍惚看见韩国公子非在云阳狱中写字的模样,他腕上铁链磨出的血痕,和竹简上凌厉的小篆一样好看。
那日廷议吵得厉害。老将军王翦的唾沫星子溅到我的冕旒上:"修渠?不如让老夫带兵把韩王安捉来咸阳修渠!"我摸着腰间鹿卢剑的玉璏,突然想起十二岁那年吕不韦教我认六国舆图时,韩国那块地界像片风干的梧叶。
郑国是霜降那天押进咸阳的。这个满腿泥巴的工师被捆成粽子,还在嚷嚷"此渠成,秦可享万世之利"。我让狱卒把他和韩非关对门,故意把修渠的竹简扔在两人牢房间。腊月里韩非用衣带悬梁那夜,郑国正趴在草席上画新的引泾图。
开春时我站在骊山烽火台上看十万刑徒挖渠。夯歌声震得山雀乱飞,郑国指着蜿蜒的渠沟比划:"此处需留三丈泄洪道。"他脚镣磨破的伤口渗着脓血,说话时总偷瞄我腰间——那里别着韩非临死前献上的《五蠹》竹简。
渠成那日暴雨倾盆,我赤脚踩在渠岸新土上。混着泥沙的渭水奔涌而过,突然冲出个刻着"疲秦"二字的青铜匣。郑国跪在水里大笑,笑声比雷声还响:"韩王让我来耗空秦国,没想到真给关中造出个粮仓!"我扯断他脚镣时,看见渠对岸李斯正把"郑国渠"三字刻进纪功碑。
台宫摔碎了十二个玉璧。王翦非要六十万大军,我咬着牙把鹿卢剑拍在他案头:"打不下楚地,你就用此剑自裁!"
最痛快的是燕国。荆轲那柄淬毒的徐夫人匕首,现在还钉在咸阳宫柱子上。我让工匠把樊於期的人头做成溺器,每天早朝前都要往里撒泡尿。王翦破蓟城时,太子丹躲在易水边的渔村,被当地里正拿烧红的铁钳烫穿了琵琶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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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荒唐的是齐国。四十万秦军压境时,齐王建还在琅琊台寻仙问药。他的丞相后胜收了二十车金饼,竟劝国君开城投降。我特意让降卒扛着齐国的山海图进咸阳,当街烧给当年饿死在邯郸的赵人们看。
每灭一国,我就在咸阳宫墙上画道血痕。画到还未完,请后面精彩内容!
长江上的风浪掀得龙舟左倾三十度时,我攥着船舷青铜兽首,指甲缝里嵌进青绿色的铜锈。蒙毅说这是湘君作祟,我却看见浪花里浮沉着当年扔进井里的婴孩襁褓。那块青鸾纹的绸缎泡得发白,裹着截湘妃竹——分明是李斯上月递的南郡密折所用。
衡山郡守献上的灵龟有脸盆大,龟甲裂纹拼出"祖龙死"三个字。我笑着让庖厨炖了龟汤,汤里浮着的眼珠盯着我耳后新长的褐斑。当夜梦见十二金人在咸阳街头狂奔,踩碎的每一块地砖都溅出六国文字,有个戴獬豸冠的人影在收拢碎片——竟是韩非的模样。
琅琊台的石碑被海风蚀去了半边字,我摸着"古之帝者地不过千里"那句,指甲突然在"千"字刻痕里抠出粒带血的黍米。徐福台宫数竹简上的"制曰可"一样认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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