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村
傍晚時分,空氣變得濕重,如同浸過血的紗布般悶黏,貼在芙月的肌膚上。她獨自站在山間那座無人車站,巴士早已駛離,只留xia灰白se的尾氣與一地濕落的花ban。
這裡是白羽村,一個早已從地圖與行政資料中抹除的名字。
芙月是來調查的——白羽神社,還有數十年前那場神秘且血腥的宗教慘劇。網路上關於這裡的資訊極其稀少,僅存幾段斷簡殘篇與早被刪除的新聞圖檔:女人們赤o站在乳白seshui池中,頭頂覆著白布,仿若進行某種古老的淨化儀式;標題則寫著:「非法宗教組織『白膚會』集體洗腦事件」。
她不是記者,而是一名紀錄片導演,正著手拍攝一bu關於禁忌宗教的作品。
一名shen著灰衣的老婦站在月台的盡頭,駝背、佝僂,像是早已在等待某人的到來。她一句話也沒說,只是緩緩遞chu一條白se絲巾——那絲巾潔白得異常,彷彿不曾沾染過空氣,也未曾被人手碰觸。
「妳是來拍神社的吧?」
芙月點了點頭。
老婦側過頭,聲音像風一樣輕:「白神不喜塵氣。遮住妳的脖zi,讓她看不chu妳是外來人。」
語畢,她轉shen離去,shen影逐漸rongru迷霧瀰漫的山林深處。
當絲巾繫上脖頸的那一刻,一gu異常的寒意滲rupi膚深處。芙月gan到一絲難以言喻的不適,卻還是順從地繫緊了它。
從車站通往村落的石板dao,長滿hua膩的苔蘚,兩旁林木gao聳沉默,宛如一條通往獻祭之地的供奉之路。她一邊走,一邊舉起相機,試圖捕捉這條帶有濃厚儀式gan的rukou。鏡頭剛對焦,螢幕卻閃過一張陌生的影像——一張嘴角裂開、雙瞳蒼白的臉,近得幾乎貼在鏡頭上,直視著她。
她驚慌關機,再打開,相片已消失無蹤。
不久,她抵達村kou。
白羽村彷彿凝滯在某個與現代斷絕的時間點。木造村屋低簷黯淡,牆角貼著已褪se的護符,似乎在抵禦什麼無形之wu。沒有商店,沒有電線桿,也沒有狗吠聲。只有風穿過葉叢的聲響,和某種幽微得近乎聽不見的低語,像是從土壤深處傳來。
「妳是來拍照的吧?」鳥居xia,一名年輕女孩站在那裡,臉上的笑容過於乾淨。她shen穿紅白巫女服,黑髮如瀑,膚se異常蒼白,瞳孔則淡得近乎透明,好似被神shui洗過。
「我是芙月,這幾天會住在村zi裡,希望不會造成困擾。」
女孩點頭,並自我介紹:「我叫泉音,是白羽神社的現任巫女。這幾天,我會陪妳四處參觀。」
「這座村zi歡迎有緣的訪客,不過,有些規矩妳得遵守。」
「規矩?」芙月眉頭微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