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2年9月19日
创建时间:20221047:51
标签:同学
莫先生说秋天要告诉我一个大秘密。可现在已经是秋天了,他怎么还不告诉我?这个秘密是什么?难道就是所有人都知道,但所有人都瞒着我的,那个我一无所知的事情?那这个事情到底是什么?我猜不到,我找不到线索,也许我也确实被隔离得太久。难怪所有人都笑我傻,但这个秘密究竟是什么?这是否意味着这么多年我对莫先生的反抗完全是滑稽的,甚至是愚蠢的?我想知道答案,我期待着莫先生的坦诚。
过去的十年,我是在莫先生的利刃和铁锤下熬过来的。最难过的那几年,我每天想得最多的就是自杀,我不是怕死,我是怕没有死的机会。这十年,莫先生对我看管严密,他知道我想死,但他始终没有给过我机会。这十年我受莫先生的刑,也算是超越极限。我不想太多的回忆这些,就仿佛我成了《红岩》中的烈士。有的时候,我只想表达自己的愤怒,为这幽深的魔境中的恐怖。也许回忆本身就是一种乞怜,在我们以为我们自己有多么“苦难”的时候,其实我们已比别人得到太多。所有的苦难,在神那里都会变成一种对价,然后在合适的时候,以一种合适的方式反馈给受难者。
不久前,我见到星同学,他胖了,也更成熟了。莫先生说他关乎着我的结局,但我和星同学在聚会中并没有太多的交流。他会成为我生命中一个什么样的人呢?莫先生那天说,给我找了一个“男朋友”。我猜是牙同学,但我怕被莫先生忽悠。牙同学和我同班四年,从小学六年级到初中毕业。记得牙同学曾笑着对我说:“kev,你好老实哦”,眼中满是喜欢。牙同学是温和的,我喜欢这种温和,但我对牙同学只有情愫,没有贪欲。牙同学很适合托付终身,不是吗?莫先生告诉我牙同学的红色背景,那又怎么样?在我认识牙同学的那四年里,我对这些是一无所知的。
莫先生还告诉我一些关于广同学的事情。广同学也是有红色背景的,他和牙同学一样,根正苗红。但我听到广同学的消息,有些伤感,如果莫先生说的都是真的。记得高中时,广同学和其他几个高中同学来我家补习。中午时,广同学亲自下厨为我们做一顿午饭。厨艺不好评价,真诚是有的。广同学和牙同学一样,都很善良。莫先生还告诉我一些金同学的事,我会有一点同情金同学:不是每个人都是俗世中的弄潮儿,有的人只是被命运推向急流。我们可能只是看不清真相,但有的人可能要比我们想象的好得多。
经过莫先生十年的“锤炼”我已疲惫不堪。留给我的是一个虚脱的身体和衰老的精神。我的心脏,大脑,肝脏,肾脏,口腔,膝盖无一不是伤痕累累。我还健康吗?也许是。但这些外表看不出的积累伤,早已让我的身体不堪重负。记得有一次,吃莫先生给我的饭菜,咸得不得了,于是我喝了很多水,没想到莫先生在水里加了不咸的盐,结果我的两条腿都肿了。类似的事,比比皆是。好在,所有的苦难,在事后看来,都不过是一部编年史。我们需要做得只是望向光明,然后不断的迈动脚步。
2022年9月20日
创建时间:20221049:20
标签:韩国
我曾经在韩国待过1年多的时间,时间不算长,但也是我除成都外待过时间最长的地方。现在回忆起来,印象是深刻的,感触也很多。和中国比,韩国是一个小国,面积还没有四川大,人口也只有5000多万。但就是这么一个半岛小国却创造了“汉江奇迹”,人均gdp高达3万多美元,跨入发达国家的行列。中国曾经是韩国的宗主国,但如今从个人财富角度上来说,只能望其项背。
我在韩国的时候,发现韩国的从业者对人的态度都非常和善。无论是小餐馆的服务员,商店的营业员,航司的空姐,或者是学校的校务,他们的待人接物都彬彬有礼,和蔼可亲,这是一种发自内心的对陌生人的尊重和信任,并不做作。反观我们中国的工作人员,态度冷漠,拒人于千里之外,似乎随时都做好对来者的反击准备。我常想是什么原因造成这种差异?是由于贫富差距?我觉得没这么简单。也许正是由于我们曾经受到过太多的伤害,而这种伤害带给我们难以忽视的心理惯性。我们对社会缺乏安全感,我们对旁人有太多的戒备,韩国显然比我们做得更好。
韩国也有贫富差距,社会矛盾,但韩国人对他们的社会是信任的,对自己的同胞是有底气的。这种底气来源于一种社会共同规则的遵守,而不是竞相破坏。也许我们真正要做的事,正是建立起这么一种社会通则。这个社会通则既明文写在纸上,也真正烙在每个人的心底。我们需要追赶,中国和韩国的差距只能缩小,不能扩大。没有人有权阻碍中国社会的发展,否则难辞其咎。当我们处于一个安全的,规范的,法治的良性社会中,我们才能最大限度的向社会贡献出自己的光和热,并能公平的得到社会的反馈。那种凌乱的,无规则的社会状态只会给绝大部分社会成员带来伤害。
我们前行的路还有很长很长。韩国并不神秘也没有那么高不可攀。论自然资源,社会禀赋,中国完胜韩国。我相信,总有一天,我们会以一种平视甚至俯视的角度来看待韩国,因为我们本来强大。
2022年9月21日
创建时间:20221049:54
标签:幸福
记得那年,我乘坐一辆老式的绿皮火车去另外一个城市。那时火车慢,我需要坐一天一夜的硬座,这让我有点难受。走过过道的时候,我发现在火车连接处的地板上挤着好几个人。他们衣衫褴褛,皮肤粗糙,仿若乞丐。他们都是进城务工的民工,可能连坐票都舍不得买,买一张站票就匆匆赶往那个装载着他们梦想的城市。有一次,也是在火车上,我听一个住在四川边远地区的妇女说,他们那里很多人一年的主食仅仅是土豆。她是送她女儿去外地上学的,女孩眨巴着眼睛,好奇的注视着这个她可能从未来过的陌生新世界。
有时候我在想,到底什么是幸福?是,这么多年,我一直过在一种:举目皆是敌,无处不藏雷的生活中。但我虽没有大富大贵的豪奢,也算是衣食无忧。我又有什么可抱怨的呢?当我们以为生活对我们不公,其实生活已经给予我们很多,只是我们后知后觉。有时候我会想起在精神病院里的我的那些病友,他们可能是真正的精神病患者,他们目光呆滞,动作刻板,关在医院里,难以见到阳光。而我不是还可以在一个冬日暖阳的下午,去公园的长椅上小憩半日。幸福可能只是一种感觉,她不在于飞黄腾达,风头无两。她可能就藏在和谐的阳光里,公园里的长椅上,公寓楼下盛开的桂花树中。
我房间的窗外正长着一颗桂花树,到“八月桂花香”的时候,沁人的桂花香味会渗透到我刚打扫过的房间里来,这难道不也是一种幸福?我们还要奢求什么?刚才抹窗户时,一只小蜘蛛逃命似的逃离我的房间。我有这么可怕吗?是否生而为人就拥有对其他生命杀伐决断的权力?或者我们本是平等的,我不会伤害你,你也不要伤害我,好吗?
我不喜欢一花独秀,我喜欢花满园。我不喜欢那种虚荣的个人优越感,我要的是大家都好。记得刚从精神病院出院时,我在路边的豆花摊上买一碗豆花,四川的豆花分咸的和甜的,我买了一碗甜豆花。真甜啦,润到了心里。这样的滋味我至今难以忘怀,也许这就是我对生活一点小小的理想吧。
2022年9月22日
创建时间:202210413:56
标签:青年路
我小时候,住在成都有名的青年路,那里紧挨春熙路,是有名的商业街。80年代的时候,青年路是成都改革开放的一个窗口:临街热闹的店铺,街上搭的简易摊位,忙碌的个体户,一天到晚拥挤的人流。青年路上诞生了成都第一个百万富翁,称为某百万,一时风光无两。我记得小时候,青年路上经常会挤得水泄不通,似乎全成都的年轻人都会到这里来逛街购物,稍微兴隆一点的店铺,常常人满为患。我就是在青年路上长大的,一直到小学三年级才另搬他处,不过每天中午放学仍旧会到青年路上来吃午饭。我入读的小学,只和青年路隔一条街。
白天的繁华不用说,一到晚上青年路就开起夜市。从青年路到荔枝巷,一直到春熙路,全是夜市摊位,家家灯火辉煌,恍如白昼。卖衣服的,卖鞋的,卖小百货的,卖吃食的,乌泱泱几条街。一直到晚上9点过,街上才会慢慢恢复平静。这就是80年代,改革开放初期成都的商业盛景。整个经济氛围是活跃的,生机盎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