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氏的几个孩子,必然是要留在周家的。”
“至于她的嫁妆要如何分配,是全都带回去,还是留一些给孩子们,亦或者如何,全都看荀家和她自己的意愿……”
“只是有一条,”周文成说:“她离府之前,这事儿得掰扯明白,立字据为证,咱们先君子、后小人,免得日后生出什么是非来。”
说到此处,他微微一笑:“荀侍郎以为如何?”
荀侍郎面露感激,拱手向他行了一礼:“很妥帖,很周全——多谢相公。”
周文成含笑颔首:“荀侍郎客气。”
……
周文成的夫人隋氏也在,且旁观了全局,不免觉得奇怪。
作为枕边人,她很了解丈夫的心思。
因为先前荀氏夫人的诸多言辞,他并不喜欢荀氏夫人。
她忍不住问丈夫:“你为什么要替她说话?”
周文成听得讶异:“我什么时候替她说话了?”
这下子,隋氏夫人是真的怔住了:“你不是力主和离,而非休妻,亦或者让荀氏青灯古佛一生的吗?”
周文成嗤了一声,面露哂色:“休妻,青灯古佛一生?那不都是一棍子把人给打死了?”
“荀氏那个性格,一旦被休弃,不知道会做出多么激烈的反应来,且若真是至此,怕也就跟荀家结成了仇,何必呢。”
他很了解圣上的性情:“单单这一件家务事,是无法将荀侍郎拉下马的,一来荀侍郎的确有些能力,二来,总也有已故荀相公的情面在。”
就事论事,荀相公在朝时,是很有些功绩的,他亡故后,天后下令辍朝三日,以为追思。
人一走,茶就凉,为了出嫁女儿行事不当,甚至于牵连到了儿子,要去夺官?
若真是如此,就太叫人心寒了。
是以周文成揣度着,荀氏夫人经此一事,可能会伤筋动骨,但荀侍郎多半就是吃个隐亏,吏部考核上降一等罢了。
他还会继续在吏部待下去。
真要是把事情做绝了,难道从今以后,周氏的人都没有用得着吏部的地方了?
“再则,”周文成撑着头,说:“多少也得顾全几个孩子的颜面。”
荀氏夫人还有几个孩子呢,他们不仅仅是周家的骨肉,身上也流着荀家的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