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妃没注意到他的视线,退后几步端详一下,又走出门去,模仿着刚进来的样子,确定进门之后首先能瞧见的就是那一瓶花,这才心满意足地在他旁边坐下歇了口气。
圣上禁不住道:“就这么高兴呀?”
德妃理所应当地道:“这可是岁岁提笔写的
圣上说:你不会让我一直……
父子二人不约而同地感受到了一股来自灵魂深处的震颤。
如何也没有想到,德妃会说出这样一席话来。
圣上怔怔地看着她,心头涌现出的是惊愕与歉疚。
有时候他在心里边,会管德妃叫“笨蛋”,有些时候在她面前,也会这么叫。
德妃倒是有点不高兴呢,只是那点不高兴就跟撒娇似的,带着一点夫妻之间的亲昵和埋怨。
他生来尊贵,看似温和,骨子里实则镌刻着深重的傲慢。
他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德妃,从不觉得她能够跟自己谈论那些高深晦涩的话题。
可是今时今日,还是在德妃面前,他惊觉到自己的浅薄和自以为是。
德妃仿佛是一面镜子,照得他无所遁形。
阮仁燧心里边就只有歉疚和感动。
他没想到就那么简单的一份拜帖,一枝牡丹花,会叫阿娘那么触动啊!
早知道就多写一点了!
他眼泪汪汪地看着德妃,哽咽着叫了声:“阿娘!”
德妃有点无奈地拍了拍他的背,好笑道:“怎么还哭了呢?”
阮仁燧眼泪汪汪地道:“阿娘对不起,我不乖,总是惹你生气,我笨笨的,还爱偷懒……”
德妃叫他别瞎说:“你哪儿笨了?明明特别聪明!”
阮仁燧哭着摇头:“我太笨了,我不如大姐姐聪明,总是叫你失望,以后你要是打我,我再也不跑了!”
德妃听到这儿,心里边软软的,鼻子也酸酸的:“我也有不好的地方,我脾气急躁,有话也不能好好说,还爱凶你……”
又说:“好孩子,以后我再也不打你了!”
阮仁燧听得心头一荡,不太聪明地一抬头,特别振奋地问:“真的吗?”
德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