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鲁修怎么了?
我只是‘假设’,其实我也不清楚他的情况。尼娜专注地看向路面,像在研究卵石的排列图案。他失踪了,他妹妹也是。
朱雀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呼吸。
供氧不足的血液流经心室,引得左胸的脏器紧缩抽痛。视界前方一片刺目的白。
3
悠扬的赞美诗随着距离拉远被迫微弱下去。
朱雀站在路边听了一会,绕着教堂的栏杆走上一个坡道。过了教堂,就离墓园不远了。
攀上坡道花去了近半小时,这期间花束上的水珠正好被太阳蒸干。中途还下了一场过路雨,空气热烘烘的,地上的水汽受热上升凝聚成云,等着稍后再次降下。
五月的天气在哪里都是瞬息万变,布里塔尼亚国都也是如此。
国家公墓建在可以鸟瞰大半个城镇的山丘上,镇上的居民只要愿意,一抬头就能看到铺满绿茵的山丘上错落分布的点点墓碑,这感觉就像死去的亲人在守望着自己。
朱雀向公墓大门旁边的花店大叔询问怎么按姓氏寻找墓碑,中年人瞟了一眼他手上的花,顺手从背后的桌斗里拿出一张墓园介绍图来,朱雀才知道这位守墓人正兼职开花店。
带着歉意道谢后,他沿着石灰岩方砖道走向墓园深处,e开头的姓氏在山丘另一侧。
他在一株老橡树边上找到了那块墓碑。
朱雀半跪下去把花束轻轻放在碑石前,又伸手拂去上面的草屑枯叶,让nie这个名字露出来。
墓碑上除了姓名,还刻了享年和军阶,去世后追封骑士侯。
骑士侯是专门授予对帝国有贡献的人的爵位,朱雀想。要是尼娜知道这件事,一定会拒绝掉。
制造出米约尔尼尔译为“粉碎者”,是雷神托尔用的锤的庆功晚会上,大家高兴地说她创造出了奇迹时,她哇地哭了出来。
“……它会杀死很多人的啊……”,尼娜边哭边说,直到护士杀进来把大伙和开庆功宴的东西全扔出病房。
“朱雀……是朱雀吗?”
他回头,见斜坡上站着个穿衬衫的瘦高个年轻人,声音很耳熟但眼睛迎着光线没法看清长相。等那人快步走到他跟前,朱雀瞪着整齐规矩的平头好几秒钟才不太确定地问:“利巴鲁?”
我说你这家伙该不会是把我忘了吧虽说贵人多忘事儿你我好歹同学一场也太没良心了!
明显长高了的老同学一只手上搭着西装外套,另一只手大力拍他后背,然后嬉皮笑脸的表情在看见墓碑上的名字后消失了。
“我有听说她参军的传闻……没想到是真的。”利巴鲁摸摸鼻子,然后尖刻地说:“军队居然连女学生也要送上战场吗。”
“不,她不是在战场上……”朱雀突然想起尼娜的工作和死因都被列为机密,赶紧住口。
但利巴鲁严肃地看着他。
“尼娜和我都在技术部门,她遇到一起可怕的事故……”他不知怎么和利巴鲁解释核辐射的致癌作用,幸好对方没有追问,他松了口气。
“可以跟我来一下吗?她见到你会很高兴的。”利巴鲁在沉默数分钟后说。
他们登上坡道,进入家族墓园区。山顶是一块很大的平地,几个家族的墓地环绕在树丛中,两个人来到阿修弗德家族所在区域。
“有时候会觉得,即使死后也要和平民划分开来,高高在上,贵族还真是令人讨厌。”
利巴鲁看着一块新立的墓碑,视线与雪花石膏碑石上端小框里镶嵌的照片保持平齐。
“尼娜有跟你提过她的事情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