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不是怪你老逃课。朱雀眨眨眼。我才不像某人,脸上会沾饭粒。
言外之意是我的脸真的没什么好看。
鲁鲁修直起身子坐回对面的沙发,望向霞光褪尽的天空,地平线上天光正快速转暗,边界微末。
你……该不会是想用笔在我脸上画什么奇怪的东西吧?他又试探着问。
鲁鲁修转过脸来吃惊地看着他,随后叹气,似乎颇为惋惜。
朱雀更加确定对方是要对自己的脸涂鸦,庆幸发现得早没有中招要不等下回去被同僚们看见还不笑死?
然后相对无言。
在静寂中,时间仿佛变成了有形的东西穿过身体流向后方,朱雀感觉到有什么东西随着夜幕的降临改变了。
鲁鲁修的样子似乎和刚才看起来……有点不一样,或者说和白天有所不同。
也许是校服颜色和发色的缘故,在对面沙发里的修长身形如同从黑暗中融出来的某种生物,兼具美丽优雅与野性力量的黑豹。
你可以说他适合黑夜,也可以说黑夜适合他。
朱雀。他再次看向他,微笑。
染成堇色的瞳孔里有白昼轰鸣着崩灭。
刚才的惩罚不算数哦。
朱雀从没这样清晰地感觉到自己的心跳,神经紧绷到随时有可能断裂。
对面的目光平静而深不可测,像夜里的海。朱雀有预感,下一瞬间海水会汹涌过来,吞没自己。
[啪!]
从敞开的窗户外传来道路照明灯开启的声音,朱雀回过神来,舔舔干燥的嘴唇。唔……我、我必须走了。
他拎起书包站起来。今晚有调试工作,技术部的人都要参加……那就这样了回见!
他磕磕巴巴讲完就径直走向窗户——走门口要经过鲁鲁修身边,用国家级体操选手都比不上的利落动作跃出窗台,刚着地便发足狂奔。
朱雀的选择很简单,应付不来的话,顺应本能逃走就可以了。
回到宿舍朱雀靠在门板上喘气,不是累的,他在等心跳平复下来。
在脱校服外套时他发觉手里还一直攥着个小东西,可能是方才紧张过头了没发现。
打开手,汗湿的掌心里平躺着一枚棋子,只有脖颈部分和头部的马。
黑子的骑士。
啊啊真没办法……朱雀坐到床上,小小的棋子在指尖晃来晃去。
明天去学校的时候还回去吧,擅自拿了人家的东西总是不好的。
突然又想起鲁鲁修说“刚才的惩罚不算数”的样子来,朱雀好一会没说话。
还是……改天再还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