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殇的声音没有起伏。
“奴才在。”
魏英从殿门的阴影中走出,跪伏在地。
他的身形比一个月前更佝偻,脊梁却挺得像一杆枪。
傅殇转身走回殿内,没看他。
“朕要的,是裁撤。”
“回陛下,奴才裁了。”
魏英的声音同样平静,像在汇报一笔账目。
“宫中原有三千四百七十二人,如今只余六百人,裁撤十之八九。”
傅殇猛地停步。
殿内空气瞬间凝固。
他盯着魏英的后脑勺。
“那外面是什么?”
“回陛下,是安置。”
魏英抬起头,脸上是一种傅殇从未见过的神情。
疲惫与狂热的混合体。
“陛下要一个清净的宫廷,奴才便要保证,这清净,不会成为日后非议陛t的污点。”
他从袖中抽出一沓厚厚的卷宗,高举过头。
“奴才斗胆,将所有宫人宦官彻查归档。”
“陛下请阅。”
傅殇一把夺过卷宗。
纸页翻动的声音,是殿内唯一的声响。
第一份的封皮上,写着两个字:荣退。
“年满三十,身有沉疴者,三百一十二人。”
魏英的声音在身后响起,不带任何感情。
“奴才动用内帑,赐十年俸禄,由户部遣送还乡。此为‘荣退’,彰显陛下仁德。”
傅殇的手指捏紧了纸页。
他翻开第二份:清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