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年。
整整五年。
傅殇的耐心,几乎磨尽。
“国家典籍编修馆”,这头他亲手圈养的巨兽,吞噬了国库近百万两白银。
产出的,却是无穷尽的争吵。
他翻阅赵高呈上的密报。
农家与医家为“药食同源”归属,拆了新修的凉亭。
儒家与法家辩论“礼法先后”,掀了彼此的书案。
兵家老将,把主张“非攻”的墨家学者挂上了房梁。
很好。
一群帝国最顶尖的头脑,已沦为争夺虚名的疯狗。
他要的,就是分裂与对立。
直到今天。
太和殿。
气氛前所未有的庄重。
文武百官齐聚,脸上是压抑不住的激动。
太傅李渊,户部尚书王崇,翰林掌院周夫子。
这些老臣,竟都换上了一品大员的朝服,神情肃穆。
像在等待一场盛大的献祭。
傅殇坐在龙椅上,指尖在扶手上轻轻敲击。
他确信,今天,是他那道荒唐政令开花结果的日子。
是时候,验收那片他亲手播种的文化荒漠了。
“陛下!”
周夫子颤巍巍地走出队列,声音嘶哑。
“幸不辱命!”
他猛地转身,朝殿外一拜。
“请《晦渊慧海》!”
沉重的殿门被缓缓推开。
光线涌入,刺得人睁不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