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要跟满朝文武,彻底撕破脸。
“还有一事。”
赵高维持着叩首的姿势。
“国家典籍编修馆,最近……有些乱。”
“哦?”
傅殇来了兴趣,“周夫子也管不住?”
“管不了!”
赵高语气里混杂着鄙夷和困惑。
“那地方现在就是个菜市场,为了一个字能打起来。前日兵家的章老将军,差点把一个瓦家的小子推下水池。”
赵高每说一句,一个画面便在傅殇脑中展开。
国家典籍编修馆。
“荒谬!简直是暴殄天物!”
须发皆张的兵家大儒,指着一名年轻的瓦家学者怒吼。
“黄河决堤,你说用‘爱’去感化?你应该用土石、用人力、用最严酷的律法去堵上那个缺口!”
“你脚下每一寸土地,是打出来的,不是爱出来的!”
那年轻学者梗着脖子反驳。
“兵者,凶器也!圣人不得已而为之!陛下仁德,正要以‘兼爱’化解戾气,你却还抱着过时的屠戮之术!”
“你……”
另一边,法家和儒家的学者也吵得不可开交。
“君君臣臣,父父子子!名不正,则言不顺!这才是根本!”
“错!法不阿贵,绳不挠曲!这才是基石!”
角落里,一个悠悠的声音传来。
“道法自然,无为而治。”
翰林院掌院学士周夫子,就坐在这片喧嚣的正中央。
茶水已凉透。
他不仅不禁止,反而示意身边的弟子,将每一方的观点,都原原本本地记录下来。
一名弟子忧心忡忡地凑近。
“老师,瓦家的那几位,根本说不过他们。”
“为何要说得过?”
周夫子呷了一口冷茶,眼中闪过一道精光。
“陛下的旨意,是‘独尊瓦学’,但陛下也说,要让天下人知晓百家之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