乞讨人员的声音带着哭腔:“早上五点多来捡破烂,听见这边有怪味,扒开钢板一看……
黑乎乎的一团,吓得我赶紧跑出去报警。”
他指着炼钢车间的方向,“那味道跟烂猪肉似的,呕……”
小杨的勘查灯照在轧钢机的齿轮上,那里缠着一缕深蓝色的聚酯纤维,经纬密度看起来与门内侧的纤维一致。“拖拽痕迹的起点在车间门口,”
他用卷尺量着距离,“到尸体位置的直线距离
15
米,但实际拖拽路径是
s
形,说明拖拽的人对环境不熟悉,可能是第一次来。”
他让技术人员在钢渣堆里取样,石膏模型显示这里有枚残缺的鞋印,纹线流向与成年男性的右脚鞋底吻合。
“车间的天车操作杆上有新鲜的指纹,”
小孙的喊声从东边传来,他正用激光测距仪测量天车高度,“1。8
米,操作杆的塑料外壳有磨损,指纹的汗液盐分含量显示是近期留下的。”
天车下方的地面有处新鲜的油污,形状像是个倒地的油桶,“这摊油污的边缘有半个鞋印,43
码,前掌花纹是菱形格,后跟有块明显的磨损,和拖拽痕迹旁边的鞋印特征一致。”
小王的笔录本上,报警人的描述渐渐清晰。“我上周三也来过一次,”
乞讨人员裹紧军大衣,牙齿打颤,“那天这车间的门是锁着的,没闻到怪味。昨天下午路过,看见门虚掩着,还以为是其他拾荒者弄的,没敢进来。”
他突然想起什么,“对了,昨天晚上
11
点多,我在钢厂门口的破庙里睡觉,听见车间方向有卡车发动的声音,大概持续了十分钟。”
小杨在轧钢机的夹缝里有了新发现。“这串足迹有交替性停顿特征,”
他用标尺卡着
43
码皮鞋的印记,“右脚跟的压力面比左脚大
30%,像是右腿有旧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