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十一月底,定襄楼没了收入后,项济能弄钱的来源基本消失。
洛阳里,那些崇拜他的寒门书生,中间倒是凑了几笔,可那是杯水车薪。
周云能用的银钱也都给他了,北疆商贸的钱,他也不好去动。
因为李宣已经多次提过北疆缺钱,定襄很多铺位都卖了。
洛阳的流民确实太难,尤其是冬天。
封建时代,御寒物资匮乏,基本都是靠木柴度日。
附近的柴山都是有主的,樵夫的柴火他们也买不起,
如果去几十里之外的山林伐木,对流民来说,根本不切实际。
洛阳城外有很多流民挖了地窖,人在冬天就躲进去,如此能苟活着。
可项济的粥棚要是断了,那这些人的活路也就没了。
如今洛阳的官僚都在忙河南的事情,根本没心思理会洛阳十几万流民。
殊不知,这种事情不解决,河南太平道的力量就是无穷无尽。
“嘿嘿……”梅朝云猥琐的笑了笑,从腰间拿出一包碎银子,“济儿,为师去赌坊走了走,赢了几十两。”
项济瞧了瞧老丈人,又看了看桌上的银两,最终推脱了,“济缺的银钱很大,师父填不上的。”
“哎!济儿,你就不觉得这么搞下去,不是办法吗?”
梅朝云眯着眼,歪头否决女婿洛阳施粥的愚蠢行为,
周云知道,他其实早就看不惯了,只是今天才忍不住说出来。
“项济,大楚是你的吗?皇帝百官都不管,你管什么呢?”
“楚国官员会认可你吗?流民会感谢你吗?这样做值的吗?”
“那也要有人去做!”项济一掌拍的木桌茶水飞溅,他憨厚的脸上,流下屈辱的泪水。
周云眼眸深邃,跟梅朝云互视一眼,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沉默的喝茶。
小片刻之后,项济平静了很多,生冻疮的手,悻悻的端起茶杯道,
“本王没什么本事,只想尽点微薄之力,长宁街,卖炭的楚人被冻死。”
“东城外,每天都有数百流民死去,楚人孩童在寒冬哭泣,楚人在流着血泪!”
“济做不到视而不见,洛阳权贵但凡分一点出来,也够他们活了!”
洛阳帝都,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
裴寂斎前段是时间牡丹池大宴,足足消耗了十万贯银钱,这些够项济用很久了。
“自启建立夏朝后,到项衍夺天下中间几千年,这些事也没人能解决!”梅超云喝着茶水,吊儿郎当的道。
“历代王朝在百年之后,都会慢慢进入官员臃肿,行事缓慢,敷衍成风的恶疾中,别做无用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