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颜异担任大汉的外交使臣真的算是他们的幸运。儒家天生就教人,善于在法家和黄老家间取得平衡。如果让法家的大臣担任外使,估计在接到人的那刻就日夜兼程到长安,不把奴隶折腾到体重开了根号誓不罢休。
至于黄老家……他们倒没丧心病狂到这种程度,但以他们慢悠悠的无为性子,估计刘瑞见到来自希腊的学者时,阆中长公主都蹒跚学步了。
“赛里斯的使者真是知识渊博。”因为是奴隶里汉语较好的人,所以安德烈亚斯和卡塔利亚有幸跟随什洛莫被颜异纠正汉语发音。
虽然不喜墨家的子弟,但赵子鸢的《切韵》确实降低了学汉语的难度,对幼儿和自学经书的贫困子弟非常友好。
秉持着取长补短的儒家精神,颜异不仅吃透《切韵》,更是将这本典籍列入家学的必备典籍……而且还是摆在最前的教育典籍。
安德烈亚斯对赛里斯的智慧佩服得五体投地:“宙斯在上!”
他以歌唱的方式赞美它道:“这简直是用拉丁语来标注埃及的象形文字。”
“而且集拉丁语的易学和和象形文字的词意丰富为一体……真是一种了不起的智慧。”同样震惊的还有精通多国语言的卡塔利亚。不同于在希腊长大的安德烈亚斯,卡塔利亚生于埃及,却又是在亚历山大图书馆工作的希腊裔,所以她的埃及语和希腊语都很不错,甚至能用两种语言翻译典籍。而在落入罗马的奴隶市场后,卡塔利亚又被动学会了拉丁语:“不对,这种音标比拉丁语更为简洁。”
和中国人看偏旁猜生僻字般,罗马人用拉丁语来命名一个新物种也参考它的特征,然后把代表特征的词汇拼成一个。
现代的印欧语系就有这种罗马特征。
入门级的是两个名词拼在一起。
高级一点的会有变形。
投射到姓氏与称呼上就是各种“名词+n”,“地名+”。
搞得人在秒懂短词和难解长词间反复横跳。
对此,赛里斯却另辟蹊径——我根据这事物的形态、属科来创造新字。
虽然和罗马人是一个思路,但却兼顾了象形文字的简洁明了,不会出现过长难懂,过长误判的情况。
真是一个伟大的发明。
“能够造出这种文字的国家一定是个文明之国。”窥一斑而知豹,落一叶而知秋。仅凭一本《切韵》和对汉字的粗浅了解,安德烈亚斯便开始好奇赛里斯的全貌。
颜异经过这些天的相处也可以听懂简单的希腊语和拉丁语,结合两名希腊学者的表情也知道他们是在赞赏汉字的伟大。
从民族的自信心讲,他应该为此事而感到高兴,但是瞧着对方手里的起边《切韵》,颜异却怎么也高兴不起来。
儒家最擅长的教育领域如今也被墨家反超。
要是再不做出改变,别说是对墨家格外偏爱的皇帝,估计连儒家的内部都有人要叛出师门,寻求容易出头出名的上升学派。
颜异的不语搁在不懂大汉内情的安德烈亚斯那儿,就是汉人谦和有礼的象征。
因为颜异十分欣赏有好学有才的人,所以将携带的笔墨分给对方。
安德烈亚斯初用毛笔还有点不适,但是用木枝在沙漠上画了几天便习惯这种书写方式。
“这可比芦苇笔要方便的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