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七郎却是撇了撇嘴,说道:“这城粗鄙不堪,比起我青丘差了不知凡几。有什么好看的。”
说着,他指向远方:“道路坑坑洼洼,房屋破破烂烂,一点规矩都没有。你们涂山的审美当真是让人难以忍受。”
狞一强忍怒气,常乐暗自点头。两人都没有说话。
狞一压着怒气道:“我们妖族自然顺应天性,涂山城中吃喝玩乐不少,使节可是要喝猴儿酒?”
白七郎摇头:“喝腻了。”
狞一又道:“那可要看生死擂台决斗?”
白七郎撇嘴:“粗鄙。”
狞一沉默了下,似乎在压制怒气,于是又道:“涂山产好玉,可要去金石楼中一观?”
白七郎点了点头:“这倒是有些意思……”
狞一刚拉开笑容,正要说话,却听白七郎声音轻慢,说道:“不过玉石玩物,我青丘也有。我听闻天下之玉尽出玉龙,不若去玉龙山上看一看。”
说着,他将手一指,正正指向了远处那座盘踞横卧的大山。
常乐这时还有什么不明白的,白七郎意图鲜明,就是想过来一探,只是不知道胡显云知道与否,又或是青丘的结盟到底是真是假。
狞一思索片刻,还是点头答应下来。
妖族并不喜欢乘车,都是以肉身赶路,他大步朝前,而白七郎衣裳飘然随在后面,常乐踏剑而行,随在后面,不紧不慢。
“你似乎不喜以肉身赶路。”白七郎看向常乐,问道。
常乐面无表情:“因为懒。”
白七郎:“……”
他又看了眼常乐脚下的见微,说道:“我只在人族那里见过这样的方式。”
常乐继续面无表情:“哦,那你现在在妖族也看到了。”
反正她本就是剑鞘精,也不是人,说起话来,当时脸不红气不喘,带着一股肆无忌惮的理所当然来。
白七郎连续碰壁两次,表情也算不得好看,转过头去。
常乐看到狞一悄悄地转头,朝她比了个大拇指。
常乐忍不住好笑,心知狞一多半早就嫌白七郎烦,只是不好开口。如今自己毫不给面子,让狞一心中大快。
玉龙山很远,而狞一走的路与常乐上一次与胡显云去的路,并不一样,显然有些东西狞一心中清楚,不愿让白七郎看到。
几人登上山,山中部温暖如春,只是一道雪线分隔了山顶和山腰。
这道线界限分明,站在雪线这头,能看到远处越来越大的风雪。那些风雪被狂风卷动,一些零散的雪花被吹过来,落在脸上,又瞬间变得冰冷。
常乐摸了摸,那只是普通的雪。而眼前也没有结界,却诡异地分隔出了两个地方,两种完全不同的生态景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