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沈修远话音的落下,张怀仁笑意微僵,袖下指尖拢得发白。
这厨子……可是又在暗示些什么?
有了方才沈修远那神机妙算的几句话,这会儿再说点儿什么,都会被张怀仁当做是有什么言外之意。
他没接话,只是佯作随口,眯起眼开口说道:“沈师傅好鼻子。”
“不过,咱府里的事儿自有大夫和香药师盯着,还轮不到旁人指手画脚。”
“自然自然。”
沈修远笑呵呵地低头应着,眼底却闪过一丝讥讽。
但他脚下步子没停,心里却把廊下几处熏炉的位置都暗暗记下。
二人穿过几道门便到了林萧晚的暖阁门前,此时日头正盛,朱红门扇半掩着。
门口站着两个丫鬟,都低眉顺眼,却不时用余光打量沈修远,目光里带着戒备。
“秋华,去告诉小姐,药膳来了。”
张怀仁干咳了两声,低声叮嘱其中一个。
那丫鬟“是”了一声,转身进了门,没一会儿就又出来,掀开门帘朝张怀仁点了点头。
张怀仁面色未变,低声朝沈修远道:“走,进去吧。”
“记着,规矩些。”
见他如此谨慎的模样,沈修远点了点头示意自己明白。
缓步走进暖阁内,只见檀木小几上摆着一只熏炉,青烟袅袅,混着浅浅花香。
床榻上半躺着个身影,月白里衣,乌发散落肩头,脸色却白得近乎透明。
唯独眉眼清丽,带着几分病态的冷厉。
沈修远扫了一眼,倒是有几分林妹妹的感觉。
她正阖着眼,听见门外传来动静便缓缓睁开。
在扫过沈修远时眼神只是一顿,又落在他手里的食盒上。
沈修远拄着拐杖走近,先是不卑不亢地行了一礼:“林小姐,今日用的是盅砂仁炖鸽,药引是松茸与砂仁,若合口味,明日再换。”
听到沈修远这话,林萧晚没有急着接话,纤细的手指在榻沿轻轻敲了两下,才抬起眼来盯着他:“你是风月斋新请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