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牌上并非刻着姓名,而是精雕着一幅栩栩如生的盘龙祥云图。
那龙首昂扬,四爪张开,鳞甲森然,龙身盘旋于祥云之间,仿佛下一刻就要破玉而出,直上九天。
玉牌上系着杏黄色的丝绦,色泽绚烂而庄重,和那四爪的盘龙一样,都是皇子亲王的专属。
身为尚书家的家奴,这点常识还是有的,家丁们瞬间被震住,再看祁让的眼神多了几分恭敬。
“敢问尊驾是哪位殿下?”
祁让冷哼一声,压低声音道:“你等贱奴,原不配知道本宫名讳,为了让你们回去能够交差,本宫不妨告知你们一声,本宫乃皇三子祁望。”
皇三子祁望?
几个家丁听闻他的名号,全都变了脸色。
他们奉了尚书大人之命,捉拿杀害公子的凶手,找了几天,好不容易才找到这小子,怎么好死不死的,竟然碰到了皇三子祁望?
要是换了别的不怎么受宠的皇子,他们还可以拿尚书大人的名头对抗一下,可是皇三子虽非皇后娘娘亲生,却是一出生就养在皇后娘娘膝下的,几乎是全民公认的皇位继承人。
这么尊贵的人儿,他们可不敢当面顶撞。
不过话说回来,这么尊贵的人儿,跑来这偏僻小巷做什么?
家丁们心里都有些发怵,下意识就要跪下给他磕头。
祁让及时出声制止:“别动,别声张,本宫不想被人知道。”
家丁们转头看看远远站着的围观群众,硬生生止住了下跪的动作,硬着头皮和他商量:
“三殿下有所不知,这小子杀了我们尚书府的公子,奴才们是奉尚书大人之命来抓他的,还请三殿下高抬贵手,让奴才们将这杀人凶手带回去交给尚书大人发落。”
“杀人凶手?”
祁让垂眸,看了一眼仍旧躺在地上的徐清盏,复又抬眼,目光如炬道:“你们府上的事本宫早已知晓,你们家公子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想必你们心里都有数,他落得如今的下场,是他罪有应得。
你家大人不嫌丢人,居然还敢大张旗鼓捉拿凶手,此事若传到父皇耳中,他这个尚书的位子还保得住吗?”
“这……”家丁们被他气势所慑,全都哑了声。
祁让清了清嗓子,一只手背在身后,挺起胸膛命令道:“都走吧,回去转告你家大人,这个人本宫带走了,他若不服,让他亲自来与本宫理论。”
家丁们面面相觑,左右为难。
三皇子下了令,他们不敢不从,可就这样空着手回去,大人只怕饶不了他们。
祁让仿佛看透他们心中所想,扬手将玉牌抛给了其中一人:“拿这个回去交差,回头让你家大人给本宫送回来。”
那家丁双手接住,诚惶诚恐地抱在怀里,像抱着一块烫手山芋:“奴才这贱手,怎敢拿殿下的信物。”
“啰嗦什么,还不快滚!”
祁让厉声呵斥,心说你还知道自己手贱,若非朕中了毒体力不支,非把你们的狗爪子全剁了不可。
家丁们齐齐打了个寒战,再不敢多言,恭恭敬敬又战战兢兢地退出了巷子。
晚余还乖乖地靠墙根站着,瞪大眼睛看着这群凶神恶煞的人,像哈巴狗一样夹着尾巴溜走,感觉很不可思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