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柔的纱幔因着两人的靠近微微飘浮,徐清盏伸出手,手指颤颤将纱幔撩开。
那具盖着白布的躯体便无比清晰地跃入眼帘。
徐清盏心脏一阵紧缩,转头闭目,竟是没有勇气再看。
祁让眸光沉沉地看着他,想要从他细微的神情变化中发现一些蛛丝马迹。
此时此刻,他宁愿他在假装,宁愿他在做戏给他看。
这样至少证明人还活着。
可徐清盏的神色是那样真切,和他没有结束,请!
“她真的会自焚吗,她纵然对朕没有半分留恋,连你和沈长安都能舍弃吗?”
他一句接一句地问出心中疑问,几天来积攒在心底的各种情绪也一股脑地向徐清盏发泄出来。
他原是嫉妒徐清盏的,可此时此刻,这个令他嫉妒的男人,却成了他和江晚余之间唯一的联系。
他心里那些不能与外人言说的话,只能说给徐清盏听。
徐清盏还保持着单膝跪地的姿势,仰头看着这个至高无上的帝王,像个醉酒的人一样在自己面前絮语。
他恨他。
恨他夺走了小鱼的清白,禁锢了小鱼的自由,摧毁了小鱼的希望。
他却只能将这恨意深埋心底,缓缓拉起白布,重新将尸身盖起。
“皇上以为的对她好,未必是她想要的。
她已经绝望到连自己的性命都不要了,哪里还能顾念我们?
快过年了,皇上就让她入土为安吧!”
“不!”祁让断然否决,目光阴鸷,“朕不会让她下葬的,朕说过,不管她是死是活,都要陪在朕的身边。”
徐清盏愕然看着他,像看一个疯子。
“不下葬也行,等到长安得胜归来,还能再见她最后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