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倒是神色如常,反倒是她腕间被他触碰过的地方,仿佛被火星溅到,那点灼热好似透过皮肤钻入血液,顺着血液流动一直烧到心尖上。
顾溪竹想起之前的还没说完就被打断了,又问:“那后来呢?”
“后来啊……”他声音低沉了许多,手上用力,将顾溪竹的手腕捏紧。
她本能地想要挣脱,却在感受到他指尖的颤抖时顿住了。那些压抑的情绪通过相触的肌肤传来,让她默不作声地坐了回去。
“我此前一直觉得奇怪,为何师门里很多人身上都有一股很奇怪的气息,明明是淡雅清香,却让我恶心作呕。”
他语气平静,顾溪竹眼前却浮现出破碎的画面:千疮百孔的天穹,仿佛马上就要陷落的红日、锁链深陷皮肉的凶兽,支离破碎的元神,还有那翻涌的血河、冲天的煞气……
她拼命地想要安抚那头发疯的野兽。
“等我找到禁地时,那里已经没有你。”他想起来得太晚,长明兽已经死了很多年,死得干干净净,不留一丝血肉骨骼。
也就是在那一刻,他忽然明白,那些令他作呕的气息到底是什么。
他疯了。
屠了上清圣地内门。
只留下了……
陆黎光一个。
自此,碧云州再无光风霁月的剑仙,只有令人闻风丧胆的归臧魔尊。
他有血肉可重塑,而她……
顾溪竹原本满心怜惜,正欲安慰,却在对上仇泷月目光的瞬间怔住了——那双眼睛里盛着的悲悯,竟比她还要浓重三分。
她突然就没那么心疼了。有种原来苦瓜竟是我自己的无奈感。
继互相以为对方的喜好很特别之后——
他们又有一个共同点:都觉得对方很惨。
仇泷月想了想,还是将留影石取出一块:“要不要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