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昊俞猛然回过神,「妈,这种事不要说了。」
阙琘析脸se发青,毫无血se,可她基於礼貌仍然以平稳的语调回应杨美铃,「我妈妈是地震的时候走的,我爸爸是因为意外。」
几乎是在同一时间,林昊俞想起阙琘析写的那篇关於地震的,长久以来,他只记得情节关於地震夺走了母亲x命,却老是想不起名称。
林昊俞突然脱口而出:「《黑孔雀》。」
阙琘析有些惊愕地看着林昊俞,可她很快地将注意力放回与杨美铃的对话上。
林羽庭算了下时间,抬起肘关节戳了林浩然手臂,「是九二一大地震吧?发生在我们七岁的时候,现在印象慢慢没了。」
或许这个话题稍嫌晦气,林浩然不语,低头继续吃着。
林昊俞见气氛变得复杂,挤出笑脸道:「这个话题就这样吧,我们继续吃饭好吗?」
林羽庭这才惊觉自己说错了话,赤红着脸低头扒饭,可杨美玲却毫不介意,冰冷地扬起笑容,「那你也真是辛苦,我还听说你现在写不出剧本正在休息吗?」
杨美铃的话一说完,阙琘析的背是r0u眼可见的绷紧。
她最害怕的问题终於来了。
阙琘析彷佛能听见过去的自己对她冷嘲热讽,说着:「写不出东西的你有什麽价值?」、「没有灵感的你跟垃圾没有什麽两样。」
「你b我更会做人,然後呢?告诉我,变得平凡是什麽感觉?」
她的双唇颤抖,挣扎着发出第一个音节同时,林昊俞的声音响起。
「妈,工作久了任何人都需要休息,琘析的状况很正常。」
林昊俞才刚把话说完,阙琘析就感觉全身松懈下来,接着,杨美铃没有再说出任何冒犯的话。
良久,令阙琘析尴尬不已的年夜饭结束了。
倘若不是林羽庭在,他们家实在沉闷得可怕,林昊俞曾给阙琘析打预防针,说杨美铃可谓是一个幽默感进入癌症末期的人,可虽说杨美玲极其无趣,但她似乎是在林见贤离开家之後才变那样的。
林昊俞的爸爸,林见贤,在欠了一pgu债之後将债务抛给老婆,一去不回,从那之後,杨美铃没有笑过。
她是附近一所小学的老师,为养家活口她还在休假时进入和美当地的雨伞工厂工作,全年无休,没有休息,工作从拿着笔到拿着一根根的伞骨,到最後,林昊俞最为印象深刻的反而不是执教鞭的杨美铃,反而是屈着腰将一根一根的沾着黑油的伞骨戳进机器里凿开雨伞开关的洞。
阙琘析看着林昊俞等人收拾碗盘结束,他说要带着阙琘析去散散步。
她看向盯着电视一语不发的杨美铃,突然理解了什麽。
当两人走在和美镇的小径上,阙琘析忽然道:「我觉得你妈妈不喜欢我,然後,她也不喜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