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羽城上空,风道交错。浮桥隐隐作响,如天穹间的弦线,被一种无形的力量轻拨。羽纹g0ng外,晨哨方起,百翼列影,似将迎来什麽未可名状的变数。
而在那座高耸的「星环塔」之顶,吴天独自伫立於羽火台前。
那是羽族千年不熄的象徵之火,此刻却因他的靠近而微微跳动。焰se不再纯金,而泛起了一丝难以名状的青紫之光,如记忆深处幽影的倒影。
「……这火,是不是也在怀疑我啊?」他轻声道,语气仍带着玩笑,但目光已收敛了笑意。
身後传来熟悉的足音,是禹焰。
他未着羽铠,只着云灰长袍,步履沉稳,眼中褪去了一贯的冷意。
「誓盟已定,自此起,你不再只是异界来者。」
「所以我升职了?」吴天微笑。
「你将背负的,是一个族群给予的希望。也是一场更深试炼的开始。」禹焰语气凝重。
「希望我能扛得住吧。」他垂眼看着掌心,火纹微光闪烁。
羽王亲谕,赋吴天以「观界誓者」之名,准许其自由出入羽族之境,亦可行走浮空诸岛。三日後,他将启程前往界脉裂口——那是诸界之间的罅隙,传说亦是命运最初低语之地。
这将是吴天离开金羽城以来,第一次「真正走向这世界的边界」。
羽族上下反应不一。
年轻者多视之为异数中的火种,或许可燃,亦或将灼。他族内守旧者,则视为不定的裂口,若任其扩张,恐乱律破秩。
而他,只默默准备。
启程之日清晨,浮岛之环起雾。吴天身披灰羽长袍,手执「老灰」,那柄旧剑已在锻堂重炼,虽未恢复昔日神光,却与他越发契合。
禹焰与羽星璃同行护送至云界外缘。风中微寒,星璃不语,却为他披上一片真羽所织的护肩——那是羽族仅赠於盟誓者的庇佑之证。
「别再乱讲话。」星璃终於开口,淡声说,「我可不想听见你下一次消息,是谁从云底捡到你骨头。」
吴天嘿然一笑,眼神一如初来时般清亮:「放心。我这命……y得很。」
当他踏上悬浮之舟、划破云界,身影隐入风光之中,整座羽城似乎同时感应到什麽。
那日,浮空城上,有雏鸟初振其翅,有旧翼试飞断涯——如预言开篇,如火初燃。
而吴天的身影,於风与火之中,向那更遥远、更危险的彼方——缓缓行去。